“我隻相信我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
小島成子微微側過頭,冷冽的目光掃過剛才提問的手下,
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那弧度裡既無笑意,也無暖意。
“在掌握第一手情報之前,我不想被任何機構、任何介紹、任何既定程序所乾擾。”
她的話語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每一個字都落得極重。
小島成子頓了頓,目光越過嘈雜的人群,投向車站外那片籠罩在朦朧夜色與霓虹燈光下的租界方向,
“等我覺得時機成熟,自然會去報道。現在,我們需要的是融入,是觀察。”
“她環視身邊這些精乾的部下,直接下達指令:“而且,你們儘量不要在特務機關公開露麵。”
“去找個合適的地方,設置外勤小組。”
“這不僅是工作需要,更是為了保護你們自己,防備敵人察覺你們的存在。”
“記住,隻有躲在黑暗裡,隱藏好自己的身份,才會有更大的收獲。”
她的目光再次掠過每一張麵孔,聲音放緩,卻更具分量:
“我並不懷疑你們的能力,但滬市不是我們待了很久的華北。”
“你們必須儘快適應這裡的環境,尤其是口音,這一點至關重要。”
“任何細微的疏忽都可能讓我們萬劫不複。”
說完,小島成子不再多言,輕輕揮了揮手,動作簡潔而果斷:“走吧,先去公共租界。”
“找個安靜、不引人注目的酒店安頓下來。”
“然後……”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讓我們開始……真正地認識一下這個大名鼎鼎的滬市。”
……
華燈初上,北外灘的花園彆墅內。
陳沐風剛陪著胡氏姐妹吃過晚飯,正靠在沙發上翻看著報紙,卻意外地接到了通報,說是胡誌虎的夫人來訪。
這讓他十分詫異。
以他和胡誌虎目前勢同水火的關係,尤其是在胡誌虎犯下搶劫日本人的黃金這等彌天大禍,身陷囹圄之時,
胡家的人怎麼也不該,更不能找到他的門上。
更何況,這裡還是胡氏姐妹的住所,其中的微妙關係,更讓這次拜訪顯得不合時宜。
胡誌虎的老婆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年約四十,皮膚保養得極好。
白皙細膩,身段凹凸有致,眉眼間帶著曆經世故的嫵媚,確實有著能讓青幫大佬為之傾倒的魅力。
她顯然無心寒暄,一見到陳沐風,便直接開門見山,語氣急切:
“陳主任,我知道我們家胡誌虎和您之前鬨得有些不太愉快!”
“這次他又闖下了彌天大禍!”
“還請您……”
“還請您看在我們都是同為日本人效力的份上,無論如何,拉他一把!”
陳沐風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臉上掛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胡夫人,你既然知道我和胡誌虎之間有過節,憑什麼認為我會在這個時候伸手救他?”
“這似乎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吧?”
“陳主任,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一點心意!還望您務必收下!”胡夫人似乎早有準備,
她側身示意跟隨而來的護衛,將一個沉甸甸的皮箱抬了過來,放在客廳中央的地毯上,然後親手打開箱蓋。
頓時,一片金燦燦的光芒映入眼簾。
皮箱裡,一根根大黃魚金條整齊地碼放著,粗略看去,竟有上百根之多。
陳沐風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隨即搖了搖頭,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