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是七皇子,從六歲之後,獨居延和院,隻有他能靠我近一些,經常來看我。
雖然我對他冷淡,他從來都是朝氣蓬勃的,喜氣洋洋的來看我,與我說宮外的事,想法子逗我……
在這皇宮裡,與他最為親密,在這世間,也隻有他與我親密。我再無他人了!
眼見要分開,心緊緊揪做一團,胸口一陣刺痛,一股血腥味,順著喉嚨,噴出……
血珠濺在廊下的青石板上,像極了那年軍器監試射時迸濺的火星,隻是這一次,帶著徹骨的涼。
九弟猛地抬頭,眼裡的淚還沒乾,瞬間被驚恐填滿,他伸手來捂我的嘴,指尖抖得厲害,掌心的溫度燙得我發慌。
“七哥!”他聲音劈了個叉,像被弓弦勒斷的絲線,“你怎麼了?彆嚇我!”
我想說沒事,喉嚨裡卻湧上更濃的腥甜,隻能攥著他的衣袖搖頭。
燈籠的光落在他臉上,往日裡亮得像星子的眼睛此刻盛滿了慌亂,他笨拙地用袖口擦我嘴角的血,動作重得像要把皮肉都擦下來。
“叫太醫!我這就叫太醫!”他轉身要跑,被我死死拽住。
我望著他被淚水和驚惶糊住的臉,忽然怕極了——怕這一鬆手,連此刻的依偎都成了奢望。
“彆走……”我啞著嗓子開口,血沫子沾在齒間,“就……就這樣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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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在原地,隨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緩緩蹲下身,把額頭抵在我膝頭,肩膀抖得像秋風裡的桂樹葉。
“都怪我,”他哽咽著,“我不該說那些話惹你生氣……七哥,你彆有事,我以後……我以後再也不鬨了。”
我抬手摸他的發頂,指尖穿過發絲,觸到他發燙的頭皮。
記憶裡那個總往我硯台撒桂花的小不點,那個在迎客樓替我擋刀的少年,那個此刻哭得像個孩子的九弟,層層疊疊湧上來,堵得我心口更疼。
“傻小子,”我笑了笑,又是一陣咳嗽,“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舍不得。”
舍不得承禮居的桂花,舍不得軍器監的爐火,更舍不得身邊這個吵吵鬨鬨,卻把整顆心都掏給我的人。
父皇賜的封號燙在懷裡,新府邸的圖紙擺在案頭,可那四方院落再大,沒有他在廊下跟我拌嘴,又有什麼意思?
他忽然抬頭,淚眼婆娑地望著我,眼裡竟生出幾分孤注一擲的執拗:“那我們不分開。”
他攥緊我的手,指甲幾乎嵌進肉裡,“我去跟父皇說,我不娶了,你也……”
“胡鬨!”我打斷他,卻沒力氣抽回手,“皇家婚事,豈能兒戲?”
他卻不管,隻是死死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的模樣刻進眼裡:“那我就把府邸蓋在你隔壁,牆打個門,每日都去軍器監找你。你看圖紙,我給你研墨;你試火器,我給你遞水。七哥,這樣行不行?”
燈籠的光忽明忽暗,映著他泛紅的眼角。
我望著他眼裡的自己,嘴角還掛著血跡,卻奇異地覺得安心。
原來這世間最痛的,從不是皮肉傷,而是明知要分離,卻連一句“彆走”都不敢說出口的膽怯。
“好。”我輕輕點頭,指尖替他拭去新滾出來的淚,“蓋得近些,彆忘了……承禮居的桂花樹,要移過去兩株。”
他終於笑了,眼淚卻流得更凶,像要把這輩子的淚都在今夜流儘。
遠處的更鼓敲了三下,新的一年已經來了。
廊下的兩人依舊依偎著,血珠在石板上凝住,桂香在風裡纏繞,而那句沒說出口的“我也是”,終究藏在了彼此交握的手心裡——
在這深宮,在這亂世,你是我唯一的牽掛,從來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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