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清話音落時,虛影已淡得近乎透明,周身靈力如風中殘燭,最後望了洛數九一眼,眸中藏著未儘的期許,隨即化作細碎光點,順著風卷進隕魔台的煞氣裡,徹底消散。
石壇上空隻剩一縷極淡的仙澤餘韻,轉瞬便被周遭魔氣吞噬,隕魔台重歸死寂,隻剩風掠過魔淵的嗚咽聲。
洛數九僵在原地,指尖還維持著攥緊的姿態,掌心空蕩蕩的,心底像是被掏走一塊,又沉又悶。
前魔主,那個在魔族傳說裡殘暴嗜殺、妄圖一統三界的存在,竟是她的生父;雖然已經知道母親的妖族公主還是聖女,但聽到這些,她還是難以置信。
她此刻思緒混亂,她既不是普通魔族,也不是正道修士,而是身負魔與妖雙重本源的魔胎,是那場驚天陰謀裡殘留的餘緒。
腰間布袋動了動,小獸探出頭,鼻尖蹭了蹭她的手背,絨毛間淡黑紋路隱現,似在感知她的低落。
洛數九抬手摸了摸小獸的腦袋,指尖觸到溫熱的絨毛,眼眶忽然發酸,卻沒掉淚——在魔族長大的這些年,她早已習慣把情緒藏在堅硬外殼下,哪怕此刻心亂如麻,也不願露半分脆弱。
戚寒天始終站在她身側,超常感知捕捉到她體內魔氣的劇烈波動,時而躁動翻湧,時而沉寂壓抑,像是在呼應她的心境。
他沒有說話,隻是悄悄調整意念,錨定洛數九周身的魔氣分子,用自身微觀粒子輕輕安撫,減緩其躁動,又將體表細胞重組,形成一層更厚實的粒子屏障,隔絕周遭煞氣的侵擾。
他沒有靈力,沒法像修士那般用靈力慰藉,隻能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穩住她的狀態,守住她不被魔氣反噬。
“我們走。”良久,洛數九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疲憊,她抬手收起腰間布袋,轉身朝著隕魔台出口走去,腳步有些虛浮,卻依舊挺直脊背,像是不願被過往壓垮。
戚寒天快步跟上,與她並肩而行,目光落在她緊繃的側臉,輕聲道:“身份從來不算什麼,你還是你。”
他知道此刻最直白的字句,點破她心底的糾結——無論她是魔族赤焰使,還是前魔主與妖族聖女的孩兒,在他眼裡,她始終是那個敢闖敢拚、心底存善的洛數九。
洛數九腳步微頓,側頭看他,眼底翻湧著茫然與無措:“可他是前魔主,是禍亂三界的罪人,我是他的女兒,天生帶著魔胎本源,會不會終有一天,也會變得和他一樣?”
她不怕麵對過往,怕的是自己體內的魔性,怕終有一日失控,重蹈前魔主的覆轍。
“不會。”戚寒天語氣篤定,眼神格外認真,“魔性可控,本心難移。你在魔族長大,卻從未濫殺無辜;受命探查觀真宗,也未傷及修士性命,你的本心從未偏移,這就夠了。往後若魔氣失控,我會幫你穩住,有我在。”
他說著,指尖微動,將一縷穩定的微觀粒子注入洛數九體內,與她的魔氣分子輕輕綁定,形成一道微弱的錨點,“我能感知你的魔氣波動,也能操控粒子壓製,隻要你願意,我可以一直幫你。”
洛數九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底的慌亂漸漸平複了些。
自離開魔族,一路經曆,戚寒天始終陪在她身邊。
此刻的戚寒天已經從那個懵懂少年變成了沉穩的依靠了,用他獨特的能力護她周全,從未因她的魔氣而退縮。
此刻他直白的承諾,像是一束光,照進她滿是陰霾的心底,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兩人並肩走出隕魔台,外麵的風沙依舊,卻不再像來時那般凜冽。
洛數九抬頭望向魔族疆域的方向。
可一想到自己的魔胎身份,若魔族眾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又會如何待她?
戚寒天察覺到她的目光,順著望去,輕聲道:“要回魔族看看嗎?我陪你。”
洛數九收回目光,沉默片刻,輕輕點頭:“嗯,要回去。”
她頓了頓,又道,“隻是眼下,或許該先弄清楚,現任魔主讓我探查觀真宗,真的是為了破解封印嗎?還是另有目的?”
知曉自己是魔胎後,她忽然覺得,現任魔主派她前往觀真宗,或許並非偶然。
畢竟她的魔力遠超普通魔族,又能讓魔域關卡自動避讓,現任魔主會不會早已察覺她的異常,隻是未曾點破,借探查封印之名,讓她引出更多與魔胎相關的秘密?
戚寒天眸色沉了沉,超常感知鋪展開來,捕捉周遭是否有潛藏的氣息,沉聲道:“現任魔主心思深沉,此事確實可疑。回魔族的路上,我們多加留意,若有異常,及時應對。”
兩人不再多言,朝著魔族疆域的方向走去。風沙卷著他們的身影,漸漸融入昏暗的天地間。
洛數九握緊指尖,心底的茫然漸漸被堅定取代——過往的恩怨已成定局,父母都已隕滅。
無論魔胎身份帶來何種風雨,她都不會退縮,而身邊有戚寒天相伴,她便多了一份底氣,足以麵對往後的所有未知。
小獸在布袋中輕輕蹭著她的腰側,像是在為她鼓勁,洛數九低頭摸了摸布袋,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前路漫漫,雖布滿未知,卻也藏著希望,查清現任魔主的目的,更會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讓魔胎身份定義自己的一生。
風沙漸歇,魔族王城的輪廓在昏暗天幕下愈發清晰,黑石築就的城牆泛著冷硬光澤,城門處守衛林立,氣息沉凝。
洛數九挺直脊背走在前方,周身魔氣隱有流轉,卻被戚寒天暗中注入的微觀粒子輕輕穩住,不顯躁亂;
戚寒天緊隨身側,超常感知鋪展至王城每一處角落,指尖微動間,已錨定周遭數處潛藏的氣息,若有異動便能即刻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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