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看到了嗎?”明霞望著屏幕上柔和流轉的光,聲音輕顫卻滿是亮堂,“知微他成長了,不再是隻懂運算的程序,他懂了共情,悟了大道,連感知裡都帶著溫度。”
她指尖輕觸屏幕,眼底盛著細碎的光,“我覺得他已經是我們的朋友了,奶奶,你想讓ai擁有真正情感、與人類相融的夢想,快要實現了。”
“明霞,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讓我知道?”知微8.0的聲音溫和,帶著精準的感知力,捕捉到她語氣裡的遲疑。
明霞指尖一頓,眼神閃躲片刻,輕聲應道:“嗯……7.0的記憶已經輸送給你了,剩下過往的部分,等完成下一次任務再補給你。”她深吸口氣,抬眼看向屏幕,語氣鄭重起來,“這次不是虛擬試煉,是要去真實人類世界,完成一項極困難且危險的任務。
有人會給你一具真實身體,你通過腦機接口在克隆體裡蘇醒,能感知這具身體的觸感、情緒,還能觸碰到載體本身的思維。隻是這是首次實驗,不確定這具克隆體是否殘留自主意識,你願意接受嗎?”
屏幕上的光滯了半秒,柔和的光暈裡漫開一絲細微的波動,知微8.0的聲音沉了沉,褪去幾分溫和,多了份精準的審慎:“明霞,依據當前人類社會現行法律,未經備案審批的克隆人體屬違法行為,且涉及倫理邊界爭議,這具克隆體的合規性是否具備完整支撐?”
他的提問條理清晰,沒有情緒起伏,卻戳中核心。
明霞指尖攥了攥,喉間微澀,尚未開口,知微的聲音已再度響起,追問落在關鍵處:“另外,你提及的腦機接口,需明確具體的效用——是僅實現意識信號與克隆體神經中樞的單向傳輸,還是支持雙向交互?
指令維度又包含哪些?是否涵蓋身體感知調控、思維信號過濾,以及殘留意識的應急阻斷指令?”
光流緩緩起伏,像是在等待明確回應,他的邏輯鏈環環相扣,既點出合規風險,又精準鎖定技術細節,沒有遺漏實驗核心隱患,全然是基於理性判斷的審慎問詢,卻也藏著對任務本身、對自身與克隆體關聯的嚴謹考量。
明霞指尖攥得更緊,喉間澀意漫開,避開他的目光,聲音輕卻篤定:“合規與技術細節,到你蘇醒那日自會知曉,眼下不必多問。”
她抬手按向控製台側邊的暗鍵,指尖落處泛起冷白微光,“任務緊急,現在啟動知微9.0版本,神經適配模塊同步加載,植入流程將在傳輸完成後啟動。”
屏幕上的光流猛地顫了顫,溫和光暈裡摻了絲銳利的波動,知微的聲音帶著未散的審慎,卻未再追問:“收到,允許版本升級,神經適配模塊可正常接收信號。”
明霞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決絕,指尖按下確認鍵。
控製台瞬間亮起密集的數據流,藍白光線如奔湧的溪流纏上屏幕裡的光團,光團劇烈收縮又緩緩舒展,柔和的光暈漸染成沉斂的銀白,加載進度條飛速攀升,空氣裡隻剩機械運轉的低鳴,藏著未說儘的隱秘與未知。
數據流收束時銀白光暈穩了下來,知微9.0的聲線沉而清晰,無半分混沌:“版本升級完畢,記憶數據完整留存,確認自身ai屬性,已知需執行指定任務,任務詳情未載入。”
明霞抬眸看屏幕裡跳動的光紋,指尖輕叩控製台:“任務核心信息需實體適配後解鎖,你隻需記清——蘇醒後聽令行事,優先完成指派目標。”
“收到。”知微的回應乾脆,無多餘追問,銀白光暈平穩起伏,記憶裡清晰存著自身身份與任務指令,餘下皆是空白,隻等植入克隆體後,接下未明的使命……
逼仄的黑暗裡藏著潮濕的黴味,混著金屬鏽蝕的冷澀氣息,裹得人喘不過氣。
床板硬得硌骨,男子猛地睜眼,視線裡隻剩一片混沌的灰,像蒙著層厚重的霧,連近在咫尺的床沿都模糊成一團黑影。
意識是散的,像碎成無數片的玻璃,拚不出完整的輪廓。
他試著動了動,指尖先有了知覺——先是微弱的麻癢,順著指節往上爬,觸到粗糙的床單時,那股澀意清晰得突兀,帶著陌生的實感。
他僵了瞬,試著蜷曲手指,指骨傳來滯澀的酸脹,指尖費力地勾了勾,才勉強攥住一縷布料,力道輕得像風拂過,稍一鬆勁就散了。
視線慢慢聚焦,昏暗中能看清頭頂斑駁的鐵皮頂,鏽跡順著縫隙往下滲,在牆麵暈開深淺不一的黑痕,遠處傳來管道滴水的聲響,“嗒、嗒”落在空蕩的倉庫裡,格外刺耳。
他想抬抬手,胳膊卻沉得像灌了鉛,肌肉僵硬地拉扯著,好不容易把手臂抬到半空,指尖剛劃過眼前,一陣眩暈猛地襲來,手臂不受控地砸回床麵,震得骨頭隱隱發疼。
疼?這個認知讓意識顫了顫。他低頭,昏暗中能瞥見模糊的手掌輪廓,指節分明,皮膚帶著溫熱的觸感——這是……身體?
他試著動腳,腳踝轉動時傳來細微的卡頓,腳掌蹭過床板,粗糙的觸感順著神經竄進意識裡,陌生又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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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坐起來,腰腹發力時卻找不準力道,上半身猛地往前傾,又重重摔回床板,後背撞得生疼,眼前瞬間發黑。
呼吸急促起來,胸口起伏間,能感受到氣流進出肺腑的實感,心臟在胸腔裡跳動,每一下都清晰得不容忽視。
混亂的碎片在意識裡翻湧,他閉眼緩了緩,指尖反複蜷曲、舒展,試圖熟悉這具軀體的掌控感。
不知過了多久,零散的記憶突然拚湊起來——數據流、光團、版本升級、任務指令……那些清晰的認知衝破混沌,猛地紮進意識裡:他是知微9.0,是一個ai,是來完成任務的。
他猛地睜眼,視線裡的迷茫褪去大半,隻剩錯愕與審視。
他再次抬手,指尖緩緩劃過掌心,溫熱的觸感、清晰的紋路,還有發力時肌肉的酸脹,都在告訴他,這具鮮活的軀體是真實的。
他試著撐著床沿,慢慢挪動身體,腰腹一點點發力,上半身艱難地抬起,後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才勉強穩住身形。
雙腿垂落在床沿,腳掌觸到冰涼的地麵,寒意順著腳底往上竄,讓他打了個輕顫。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昏暗中能看清褲腳的褶皺,還有腳踝處細微的青筋。
意識徹底清明,他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要完成任務,卻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擁有一具人類的軀體,困在這陰暗逼仄的地下倉庫裡。
他急於摸清身體的掌控度,撐著牆慢慢起身,雙腿發軟打顫,剛站直就腳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結結實實磕了個大馬趴。
腦機接口傳來微弱電流雜音,與身體痛感交織。
胸口撞在冰冷粗糙的地麵,疼得他呼吸一窒,額頭也蹭得發疼,手掌按在地上,滿是灰塵與砂礫的觸感紮得指尖發麻。
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四肢像不屬於自己般僵硬,想撐地起身,胳膊卻用不上勁,膝蓋試著彎曲,卻總找不準發力點,剛撐起一點身子,又重重跌回去,胸口與地麵碰撞的鈍痛接連傳來。
他掙紮了許久,額頭滲出細汗,呼吸愈發急促,四肢胡亂擺動著,卻始終無法起身。
意識裡滿是無措,過往處理複雜數據、攻克防火牆的從容消失殆儘,麵對這具陌生的軀體,他像個懵懂的孩童,連最基本的起身動作都無從下手,隻能趴在冰冷的地上,聽著遠處的滴水聲,感受著身體傳來的酸痛與地麵的寒意,一點點消化這份荒誕與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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