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最後一絲餘暉沉入沙丘,撒哈拉的溫度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熱量,以驚人的速度斷崖式下跌。
白日裡45c的灼人熱浪徹底消散,刺骨的寒風卷著細碎的沙礫,像無數把小冰刀刮在皮膚上,剛才還汗流浹背的隊員們,此刻紛紛瑟縮著裹緊防風外套,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
“這溫差簡直要命!”雷軍烈扯了扯領口,將衝鋒衣拉鏈拉到頂,軍靴在沙地上跺得咚咚響,試圖驅散凍意,“白天烤得能煎雞蛋,晚上就凍得像掉冰窖,車載暖氣開最大檔也隻能暖個核心區!”
他彎腰從後備箱翻出備用的厚抓絨,扔給眾人,“趕緊穿上,彆凍出凍瘡,沙漠裡小病也能拖成大麻煩!”
陸言裹緊抓絨外套,指尖微微發涼——作為克隆人,他的體溫調節能力確實比普通人稍弱,此刻臉頰泛著淡淡的白,但並未像之前那樣失控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新陳代謝自動加快,慢慢抵禦著寒意,隻是眉頭微蹙,低聲道:“風越來越大,得把篝火架得更穩些,不然半夜火滅了,沒人能扛住這低溫。”
林小野已經在越野車旁挖了個淺坑,將乾枯的駱駝刺和備用的固體燃料堆在一起,打火機打了好幾次才點燃,跳動的火光終於給寒夜帶來一絲暖意。
“來烤烤手!”他朝眾人招手,自己則搓著凍得發紅的手掌,湊在火邊取暖,“沙漠裡的夜晚真邪門,除了冷,指不定還有什麼玩意兒藏在沙子裡呢。”
蘇婉晴蹲在火堆旁,將自己的降溫背心疊好塞進背包,轉而拿出便攜溫度計——屏幕顯示此刻氣溫已經跌至3c,且還在下降。
“預計後半夜能到0c左右,”她抬頭看向眾人,“大家儘量靠近火堆,彆單獨行動,低溫加上疲勞,很容易凍傷。”
她轉頭看向陸言,遞過一瓶溫熱的能量飲料,“你體質稍弱,多補充點熱量,彆硬扛。”
陸言接過飲料,指尖傳來的暖意讓他舒服了些,他點頭致謝,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不少寒意。
“我沒事,隻是需要適應一下,”他看向四周,墨鏡早已摘下,眼底的算力光芒在夜色中若隱若現,“這片沙地很安靜,太安靜了,得提高警惕。”
陳莫宴靠在車邊,眼鏡片上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霧,他時不時用袖子擦掉,卻越擦越模糊。
“地質探測儀顯示,附近沙層下麵有微弱的生物活動信號,”他聲音發顫,一半是冷的,一半是緊張,“信號很分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能是沙漠齧齒類,也可能……”
“彆烏鴉嘴!”林小野打斷他,卻下意識地握緊了身邊的工兵鏟,“沙漠裡最危險的除了流沙和沙塵暴,就是夜間出來覓食的毒物——比如毒蠍、角蝰,還有沙漠黑寡婦,個個都能要命。”
宋阿吉緊緊攥著向導留下的玉佩,坐在火堆旁,眼神空洞地望著跳動的火焰。
向導的死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頭,此刻寒意和悲痛交織,讓他渾身發冷。
“你說的是‘金背沙蠍’,”他喃喃道,聲音沙啞,“向導之前跟我說過,這種蠍子白天躲在沙下避暑,晚上就出來活動,通體金黃,毒性極強,被蟄到會劇烈疼痛、抽搐,要是不及時注射抗毒血清,半小時內就會喪命。”
話音剛落,林小野突然“嘶”了一聲,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褲腿——一隻巴掌大的金黃蠍子正順著他的褲管往上爬,尾部的毒針高高翹起,閃著幽藍的寒光,觸須還在不斷晃動,仿佛在試探獵物。
“操!真來了!”
“彆動!”雷軍烈反應極快,一把按住林小野的肩膀,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指尖穩得像釘在半空,小心翼翼地順著蠍子的爬行軌跡伸過去。
他多年的雇傭兵生涯讓他對付這類毒物經驗豐富,“金背沙蠍的外殼硬,但毒針脆,一用力就斷在肉裡,得慢慢挑開。”
匕首的尖端輕輕頂住蠍子的側麵,雷軍烈手腕微轉,一股巧勁將蠍子挑離林小野的褲腿,蠍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摔在沙地上,剛想爬走,就被林小野一腳踩扁,發出“哢嚓”的脆響。
“媽的,嚇老子一跳!”林小野拍著胸口,冷汗混著冷汗往下流——剛才要是慢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可就在這時,一陣更猛烈的寒風刮過,火堆被吹得劇烈晃動,火星四濺,幾縷火苗瞬間熄滅。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沙沙”聲,像是無數東西在沙地上爬行,令人頭皮發麻。
“不好!”宋阿吉猛地站起身,手電光束掃向聲音來源處——隻見密密麻麻的金黃蠍子從沙地裡鑽了出來,像一片流動的金潮,朝著火堆的方向湧來,無數對幽綠的小眼睛在夜色中閃爍,看得人渾身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