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琪僵在原地，手指被拎著的早點塑料袋勒得青白。
長這麼大，身邊的人不是哄著就是順著，彆說被人用這麼冰冷厭惡的目光注視，就連一句重話都沒聽過。
陳序那句“你還要不要臉”像深冬裡的一盆冰水，毫無征兆地淋在身上，讓她瞬間懵了。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越過小區的樓頂，將陽光斜斜地灑在她身上，將她精心打理的毛衣裙鍍上一層暖光，可她臉上的血色卻一點點褪去，隻剩下難以置信的錯愕。
她怎麼也想不通，自己鼓起勇氣主動示好，帶著滿心的歡喜來見他，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句羞辱。
陳序見她終於閉了嘴，眉峰間的煩躁稍稍褪去，也懶得再說更難聽的話。
他收回那道冰冷的目光，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轉身便大步往前走。
看著他越走越遠，趙雅琪心裡的委屈和難堪如同潮水般一起湧上來，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攥緊拳頭，胸口劇烈起伏著，後知後覺的怒氣也一並爆發。
憑什麼？她喜歡他有什麼錯？就算不喜歡，難道不能好好說話嗎？非要用這麼傷人的話羞辱她嗎？
一股倔強勁兒衝上來，趙雅琪抹了把眼角的濕意，拎著那袋早點就跑著追了上去。
陳序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停下腳步，微微側身，避開了趙雅琪的身體。
趙雅琪收不住腳，往前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身形，轉過身時，眼眶已經紅得像兔子。
怒目圓睜地瞪著陳序，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強撐著倔強：“你憑什麼說我？如果你不喜歡我說那些話，可以好好和我說嘛，為什麼要說我不要臉！”
她越說越激動，胸口起伏得更厲害，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順著臉頰滑落。
陳序目光平靜地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他開口，聲音依舊低沉好聽，卻帶著一種能將人噎死的冷靜：“行，我好好說。我不喜歡你，以後也不會喜歡你。”
“我一直看在你是小芳同班同學的份上，沒有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你的喜歡，你的行為，還有你說的話，對於我來說都是麻煩。可以離我遠一點嗎？”
陳序自認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這些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罵人的話糙得很，現在已經是儘力收斂著脾氣了。
他每說一句，趙雅琪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她咬著唇瓣，牙齒幾乎要將唇肉咬出血來，眼裡的淚水越蓄越多，視線漸漸模糊。
她想反駁，卻被陳序的話堵得啞口無言，隻能死死地瞪著他。
陳序對她的眼淚毫無愧疚可言，隻覺得這都是她自找的。
但凡有點羞恥心，在他問出“要不要臉”的時候就該知難而退，而不是追上來找罵。
剛邁開兩步，他又想起了什麼，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盯著趙雅琪，語氣裡帶著警告：“還有，如果你因為我拒絕你，就在學校欺負小芳，或者聯合彆人欺負她，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句話帶著讓人膽寒的狠厲，趙雅琪看到他這樣不由自主地有點害怕。
走過一個路口，陳序回頭瞥了一眼，確定身後沒有人追上來，才鬆了一口氣。
隻是過一會眉頭又微微皺起，看來晚上回家，得好好和小芳叮囑一番，讓她在學校離這個女生遠一點。
趙雅琪站在原地，看著陳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再也忍不住，將手裡拎著的早點狠狠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