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一遍遍回放:“不可能……那不是我簽的……絕對不是……”
“哎呀,來晚了,沒打擾大家吧?”
貝恩斯慢悠悠帶著酥酥走進來,聲音輕快得像來參加派對。
沒人理他。
一個個眼神冷得能結冰。
貝恩斯也不尷尬,熟門熟路地拉著酥酥坐下,還特意把位置安排在最顯眼的地方。
“酥酥小姐,稍等,馬上有人給您讓座。”
說完,他還特意衝戴森咧嘴一笑,眼神像刀子刮過。
所有人都懂他什麼意思。
幾十道目光悄悄掃向戴森,又迅速收回。
就這瞬間的沉默,已讓戴森怒火中燒。
可他沒動。
他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一旦丟掉股份,沒了董事長的頭銜,他就什麼都不是。
華爾街最狠的不是對手,是那些曾經跟你稱兄道弟的人。
你倒下那天,他們連刀都準備好了。
“戴森先生,”貝恩斯踱步過來,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小孩,“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們請你走?”
一句話,直接捅進心窩。
戴森喉嚨一緊,眼前發黑。
高盛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是他的命。
現在被人一句話就要拿走,跟扒皮抽筋沒兩樣。
“你……你……”
他手指顫抖,嘴唇發白,話都說不完整。
貝恩斯俯下身,輕聲補刀:“想開點,世上啥都能丟,命不能丟。命沒了,錢再多也白搭。”
戴森閉上眼,深深吸了幾口氣。
怒火還在燒,但他突然清醒了。
是啊,氣死自己,便宜的是彆人。
他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下領帶,聲音平靜得嚇人:“我自己走。”
一句話,說完就轉身。
沒有爭吵,沒有求情,沒有拖泥帶水。
背影筆直,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蒼涼。
貝恩斯目送他離開,轉頭立刻換上諂媚笑容:“酥酥小姐,請吧,位置已經空出來了。”
酥酥低著腦袋,心跳快得像要從嗓子眼蹦出來,隻從鼻子裡輕輕哼了句“嗯”。
緊接著,她便跟著貝恩斯挪到了剛才戴森坐著的那把椅子上,一屁股坐下。
這會兒,她心裡那點虛榮像是被火點了根引信,呼啦一下全炸開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被簇擁著加冕的女王,坐在了整個大廳最中心的位置。
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對她來說,簡直比糖還甜,比夢還美。
可她心裡也清楚,自己其實沒那麼重要。說白了,不過是個撐場麵的擺設。
所以她沒真以為自己多厲害,也沒得意忘形。
貝恩斯看她坐穩了,馬上又埋頭乾起活來。
他眼神像刀子一樣掃過底下所有人,冷得人頭皮發麻。
“誰有想法?誰想說點啥?”
“沒……沒……”
連戴森都被趕出門了,他們這些小角色哪敢吱聲?
隻求彆惹禍上身,平平安安熬過這一關就謝天謝地了。
“酥酥小姐,嶽董對高盛新董事長的事,有沒有什麼交代?”
見全場安靜得像墳地,貝恩斯咧出個笑,立刻換上副討好的臉,轉頭朝酥酥討好地問。
其實他任務早乾完了。
主子讓他辦的事,就是把高盛徹底拿下來。
現在大股東滾蛋,董事長下台,小股東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這事辦得妥妥的,連他自己都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