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穩,沒出岔子,時間掐得也準。
一個鐘頭二十分鐘後,車子駛進一個安靜的小村子。
靳澤峰和他大表哥一樣,是農村出身,大學畢業後考了本地公務員,日子過得本本分分,沒啥波瀾。
要不是這次攤上事,估計也就在這小地方娶妻生子,安穩過一輩子了。
車子最後停在一片空地上,離導航終點最近。
村裡哪來的正規停車位?有塊平地就不錯了。
“走吧,這麼晚,不知道他家裡人睡了沒?”
下車後,鬱鴻明環顧四周,黑漆漆一片,抬頭看了眼時間,隨口說道。
“去了才知道,真睡了,咱們明天再來也不遲。”
宇文大勇也沒底,隻能順著話頭提了個主意。
“也行,反正都來了,先瞧一眼再說。”
鬱鴻明一錘定音。
大老遠跑一趟,總不能掉頭就走。
等靳排長鎖好車,鬱鴻明便帶頭往前走。
農村的房子東一棟西一棟,亂得很,他們兜了兩圈才確認哪間是靳澤峰家。
走近了才發現,門開著,屋裡亮著燈,人聲嘈雜,還不時傳來“靳澤峰”三個字。
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有數了——沒找錯地兒。
“就是這兒了,進去吧。”鬱鴻明衝宇文大勇點了點頭。
“嗯,走。”
可他們剛跨進門檻,屋裡一群人立刻警覺起來,七嘴八舌地喝問:“你們是誰?來乾什麼?”
半夜三更闖進幾個陌生人,誰不慌?更何況眼下正是節骨眼上——靳澤峰得罪的那個富二代家裡要是派人來報複,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彆緊張,我們是靳澤峰大學同學,聽說他出事,連夜趕過來,想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宇文大勇趕緊亮明身份,語氣放得和緩。
屋內瞬間安靜了幾秒,緊接著,好幾個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一個長相跟靳澤峰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勉強擠出個笑:“哎喲,原來是澤峰的同學啊,真不好意思,還讓你們大半夜跑一趟……”
其實兒子剛出事那會兒,就有同學上門幫忙,這位父親心裡早就熱乎得不行。
如今這年頭,除了血親,誰會為彆人家的事這麼上心?
“我們倆大學時一個宿舍,跟親兄弟差不多,這點事,應該的。”
宇文大勇趕緊接話,順便強調了關係。
“無論如何,謝謝你們了。”
靳父眼眶都紅了,趕緊招呼三人坐下:“快坐下歇會兒,趕這麼遠路,累了吧?喝口茶暖暖身子。”
“坐我這兒!”
屋裡其他人也熱情,立馬讓出自己的座位。
“謝了。”
鬱鴻明和宇文大勇沒推辭,坐了下來。
隻有國字臉排長紋絲不動,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鬱鴻明身後。
“同誌,你也坐下來歇會兒吧!”
靳父見他站著,趕緊又走過去招呼。
“不了不了,謝謝啊,我其實不是他同學,我是老板的司機,站站沒事。”
為了圓謊,那位國字臉排長臨時給自己編了個身份,說是司機。
可這種事兒,他們早就習以為常,隨口就能編出一串理由來,根本不帶打磕巴的。
“爸,你就彆管他了!”
鬱鴻明心裡門兒清,知道這排長脾氣倔,不愛坐也不愛顯擺,乾脆攔住了靳父。
“來,喝口茶,潤潤嗓子。”
雖然不勸坐了,但靳父還是端了杯茶遞過去。
國字臉也不好推得太狠,隻好接了過來,隨後靳父才在鬱鴻明和宇文大勇對麵落了座,
再一次開口道謝:“真是謝謝你們能趕來,澤峰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