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銘臉上那點客氣,唰一下沒了。
整個人像被點了火,眼珠子都紅了。
他兒子,是他命根子,是他半條命。
誰敢動他兒子,他能掀了這棟樓。
“你滾。
這事沒得談。
孫雷,我非讓他蹲到脫層皮不可。”
“嶽總,彆急嘛,”劉長根不慌不忙,“有些事兒,咱們坐著喝杯茶,慢慢聊,不遲。”
他哪能這麼走?這一走,飯碗就沒了。
他是帶著任務來的,要是連這都搞不定,他在嶽氏投資裡就真成空氣了。
嶽銘不講理,他就繼續講理;嶽銘翻臉,他照舊陪笑。
隻要話沒說完,他就不挪窩。
“要不,我先拋個餌?”劉長根忽然一笑,從公文包裡抽出一份文件,遞過去,“您看看這個,說不定,會改變您的主意。”
嶽銘嫌惡地皺了下眉,但還是接了。
他倒要看看,這人能玩出什麼花樣。
翻開第一頁,他呼吸就頓了。
再往下看,臉色從鐵青轉成慘白,手都抖了。
整件事——他兒子挨揍、孫雷被圍毆、甚至那些所謂的“證據”——全是套路!
一個女人,帶了一整條產業鏈,專挑有錢少爺下刀。
釣魚執法,連報警電話都是她安排的,錄音剪輯得跟電影一樣。
他兒子,和孫雷,不過是她錢包裡的兩塊肥肉。
嶽銘猛地抬頭,眼睛像兩把淬了毒的匕首,直戳劉長根:“這上麵……全是真的?”
“我要是瞎編,我腦漿都得被自己蠢出來。”劉長根攤手,笑得跟街邊賣煎餅的攤主一樣樸實,“您不傻,我也不是傻子。”
這話聽著真,笑得也真,嶽銘心裡咯噔一下——信了五成。
但他沒急著拍板。
這事太離譜,得查,必須親自派人去查。
“叮鈴鈴——”
手機突然響了。
嶽銘瞥了一眼——是他外甥,曾強。
他手指一劃,直接掛了。
這種時候,誰來他都不想理。
可才掛,鈴聲又響。
還是曾強。
他咬了咬牙,轉頭對劉長根:“抱歉,我接個電話。”
沒等對方反應,他大步走到窗邊,按下接聽。
“咋了?”
“舅舅,嶽氏投資的法務經理,到你那兒沒?”
嶽銘一怔,腦子嗡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他連自己外甥都還沒來得及通知這事,這小子在哪兒?
不是說去川西自駕了嗎?
電話那頭的曾強根本不給他琢磨的時間,聲音急得像催命:
“彆管我咋知道的!你先回答!人來了沒有?”
“來了。
現在坐你舅舅辦公室裡,跟個閻王似的。”
“那……他是不是跟你說了,小飛是被一個女的坑的?”
嶽銘喉嚨發緊,一股寒氣順著脊椎往上爬:“……對。”
外甥居然……連這都知道?
可對方壓根不給他細想的空間,下一秒,聲音冷得像刀鋒刮過玻璃:
“舅舅,聽我的——無論他提什麼條件,你現在,馬上,點頭答應。”
“為什麼?!”嶽銘吼出來,嗓子都劈了。
他兒子被揍成這樣,你讓他跟坑他的人握手言和?
這是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