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資得先漲一倍,差旅費預支三十萬,我得雇倆翻譯,再請個懂俄語的海關熟人……對了,您那套紅塔山還有嗎?得帶兩箱當見麵禮。”
鬱鴻明:“……”
他捏了捏眉心,隻回了四個字:“——你去準備。”
“得嘞!”趙文明一轉身,風一樣卷出門,背影裡透著股子餓狼見肉的興奮。
鬱鴻明望著門框,輕輕吐了口氣。
這年頭,有錢,有門路,還得有敢扛事的人。
趙文明,貪是貪了點。
但……能用。
“我說你啊,彆整得跟八十年代電視劇主角似的,穿得跟個老乾部巡街似的!你這年紀,比我小十歲都嫌多,怎麼活成個老爺爺了?”
“回頭我給你置辦兩身新衣裳,保準讓你從頭到腳煥然一新!”
鬱鴻明揮了揮手,壓根不想跟他扯閒篇,直接切入正題:“叫你來,是真有正事。”
“你出過國沒?”
趙文明搖頭,一臉淡定:“出國有啥意思?那邊月亮能大過咱家井口?空氣還自帶甜味兒?算了吧,我寧可吃兩碗紅燒肉。”
鬱鴻明嘴角一翹,慢悠悠道:“這次派你去大毛一趟。”
“咱廠的鋼鐵快斷糧了,全國上下鋼都供不上,買哪兒都空手而歸。”
“你跑一趟,機票管報,我再給你配個翻譯。
目標呢,先搞個百來萬噸回來墊著。
順帶——鐵礦也給我收一批。”
“你彆小看這事兒。
就算咱以後真建了鋼廠,鐵礦石怕也搶不到。”
趙文明一聽,瞪圓了眼:“廠長,連您都搞不定?這事兒真這麼急?”
鬱鴻明沒接話,隻問:“去不去?”
他向來不強人所難,你真不肯,他也能另找人。
趙文明搓了搓手,露出招牌的賤笑:“廠長啊,不是我慫啊,您也知道,大毛那幫人,喝酒能乾倒一頭熊,打群架連警察都怕……”
“我這人膽子小,就圖個實惠。
獎金……是不是得翻個倍?”
鬱鴻明早等著他這句了,笑出聲:“成,東西搞回來,五千塊獎金,一分不少。”
“夠不夠?”
趙文明“啪”地站直,腰板挺得跟標槍似的:“廠長您放心!彆說熊了,對麵要是有刀山火海,我老趙也踩著炭火蹚過去!”
鬱鴻明笑罵著擺手:“去吧去吧,收拾行囊,先飛北京,再轉機。
行程我給你排好了。”
趙文明一蹦三尺高,轉身就跑,跟後頭有狗攆似的。
人一走,鬱鴻明搖頭歎氣,順手撥了個號——大毛那邊,普大帝留下的那根線。
響了七八聲,那邊才懶洋洋接起:“誰啊?”
鬱鴻明清了清嗓子,用他練了小半個月的俄語開口:“弗拉基米爾同誌,我是盛興軍工的鬱鴻明。”
對麵頓時笑開了:“哎喲喂!鬱先生!你這口音,都快比莫市老鄰居還地道了!”
閒聊兩句,鬱鴻明切入正題:“老弗,你說,咱倆能不能讓兩國生意再上個台階?”
弗拉基米爾一聽,立馬興奮:“您是不是要賣戰甲給我們了?”
鬱鴻明一拍大腿,心說: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