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南天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明白就好。記住,刀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正能駕馭力量的,從來不是冰冷的心,而是熾熱的信念。”
白鳳錦走到焚寂刀旁,彎腰將其拿起。入手的刹那,她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從刀柄傳遍全身,刀身的赤光愈發璀璨,仿佛與她的心跳產生了共鳴。她揮動長刀,一道凝練的赤焰刀氣劃破夜空,卻沒有以往的暴戾,反而帶著一種守護的厚重。
遊振楓微微側頭,嘴角似乎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趙清蓮停下撥弦的手,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篝火依舊跳躍,夜風依舊寒冷,但白鳳錦的心卻如同被火焰點燃,溫暖而堅定。她知道,自己的刀道之路,將迎來新的開始。而前方的挑戰越是凶險,她心中的守護之火,就會燃燒得越旺。
遠處的黑暗中,一雙幽冷的眼睛注視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幽冥魔君的聲音在暗影中低語:“情感?守護?真是可笑的東西。越是熾熱,燃燒起來就越是慘烈啊……”
話音消散在夜風中,仿佛從未出現過。營地中的眾人對此毫無察覺,依舊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未曾想到,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白鳳錦摩挲著焚寂刀的紋路,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漠北遇見的那對牧民夫婦。那時她追查魔宮餘孽,撞見二人用單薄的身軀護住繈褓中的孩子,麵對數名凶神惡煞的教徒,明明嚇得渾身發抖,卻死死擋在前麵。
“他們沒有武功,憑什麼敢對抗魔徒?”當時她這般問自己,此刻卻豁然開朗。就像獨孤宗主說的,守護之心從不是枷鎖,而是最堅硬的鎧甲。她抬手揮出一道刀氣,赤焰在空中凝成一隻展翅的火鳳,掠過樹梢時驚起幾隻夜鳥,卻在觸及營地帳篷的前一刻悄然消散。
遊振楓的耳尖動了動。方才那刀氣裡的躁動感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收放自如的沉穩,像燒到恰到好處的炭火,既能禦寒,又不會燎原。他指尖在墨隕劍鞘上輕輕一叩,發出“叮”的輕響,像是在回應這份變化。
趙清蓮將琴弦調至最和諧的音階,輕聲道:“白姑娘的刀意,比昨日清澈了許多。”她這話並非恭維,方才那瞬間,她分明從赤焰中聽出了一絲悲憫——不是對敵人的憐憫,而是對蒼生的眷顧。
白鳳錦臉頰微紅,收起焚寂刀抱在懷中:“是我以前鑽了牛角尖。”她看向獨孤南天,見老宗主正望著天際的星辰出神,便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宗主,您說遊劍神他……”
“遊小子的心結,比你的刀意更重。”獨孤南天打斷她,目光依舊望著星空,“他的九幽劍氣太冷,冷到能凍結血脈,卻也凍住了自己的過往。但今日你也瞧見了,他為趙女帝擋下躺異盛那刀時,劍氣裡藏著一絲暖意。”
白鳳錦想起白日裡冰火碰撞的震撼場景。墨隕劍出鞘的刹那,九幽寒氣如瀑布傾瀉,卻在觸及趙清蓮衣角時陡然收勢,那瞬間的凝滯,分明是刻意為之。
“可他總把自己裹在冰裡。”她低聲道。
“等他想通守護二字的真意,冰自會化。”獨孤南天轉過頭,從懷中摸出個油布包遞給她,“這是你師父臨終前托我轉交的,說等你真正明白‘焰聖天刀’為何而燃時,再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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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鳳錦顫抖著拆開布包,裡麵是半塊燒焦的玉佩,上麵刻著個模糊的“守”字。這是師父的遺物,當年她隻知師父死於魔宮偷襲,卻不知他臨終前還留下這個。指腹撫過玉佩的焦痕,仿佛能摸到當年那場大火的溫度。
“師父他……”
“你師父年輕時,也曾為情所困。”獨孤南天歎了口氣,“他深愛過一位女子,卻因顧忌刀道精進而疏遠了她。後來女子為救他死於魔教之手,他才明白,連所愛之人都護不住,練再強的刀法又有何用?”
白鳳錦握緊玉佩,指節泛白。原來師父那句“不可動情”,藏著這般痛徹心扉的過往。她忽然起身,對著獨孤南天深深一拜:“弟子明白了。”
此時,遠處林子裡傳來幾聲異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踩斷了枯枝。遊振楓猛地睜眼,墨隕劍瞬間出鞘,九幽寒氣如蛛網般散開,籠罩住整個營地。
“來了。”他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獨孤南天站起身,擎蒼劍在手中嗡鳴作響:“是魔宮的‘影殺衛’,擅長隱匿氣息,看來是衝著我們來的。”
白鳳錦握緊焚寂刀,赤焰從刀身騰起,這一次,火焰裡沒有半分猶豫。她望向遊振楓與趙清蓮的方向,見女帝已將九霄環佩橫在膝上,指尖蓄勢待發,而瞎眼劍神雖麵向黑暗,劍尖卻穩穩鎖定著敵人的方位。
三股氣息在夜空中交織——九幽的寒,赤焰的烈,還有琴音裡暗藏的天地法則。白鳳錦忽然笑了,原來並肩作戰的感覺,是這般踏實。
暗影中,十二道黑影如鬼魅般撲來,淬毒的短刃在月光下閃著幽光。焚寂刀率先出鞘,赤焰如狂潮般席卷而出,這一次,火焰裡燒著的,是守護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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