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言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問問該怎麼辦,卻聽屋頂上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正好落在院子中央。
白槿言示意艾言知留在原地,自己則悄無聲息地推開一條門縫向外看。片刻後,她回身道:“是葉護衛。”
艾言知跟著走出,隻見葉安明半跪在地上,左肩滲出血跡,玄色勁裝已被染紅。他見了艾言知,掙紮著想要站起,卻因傷勢踉蹌了一下。
“葉護衛,你怎麼了?”艾言知上前想扶他,卻被白槿言攔住。
“姑娘退後。”白槿言扶起葉安明,將他扶進堂屋,又迅速關上門,“葉護衛,是公子那邊出事了?”
葉安明靠在椅背上,咳出一口血沫,臉色蒼白如紙:“公子……公子在宮中被扣留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艾言知心頭劇震:“被扣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是權相魏庸,”葉安明咬牙道,“公子今日麵聖,本想揭發魏庸通敵的證據,卻被魏庸反咬一口,說公子勾結外敵、意圖謀反。陛下雖未輕信,卻也下令讓公子在府中閉門思過,不得外出。”
白槿言眉頭緊鎖:“魏庸敢在宮中動手腳,看來他在朝中的勢力比想象中更大。你這傷……”
“是魏庸的人追出來的,”葉安明捂著肩膀,“屬下拚死才逃出來報信。公子讓屬下轉告姑娘,務必小心,魏庸已經知道姑娘的存在,怕是會對姑娘不利。他還說……讓姑娘信他,他定會想辦法脫身。”
最後那句話,葉安明說得極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艾言知望著葉安明流血的傷口,想起年永臨在破廟裡說“我需即刻入京”時的決絕,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魏庸……這個名字像一根毒刺,紮進了這場風波的中心。他不僅要對付年永臨,連她這個“孤女”也不肯放過。
“葉護衛,你的傷得趕緊處理。”艾言知定了定神,轉身想去拿藥箱,卻被白槿言拉住。
“姑娘,現在不是顧著傷口的時候,”白槿言的聲音異常冷靜,“魏庸的人既然能追到這裡,說明這彆院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必須立刻轉移。”
葉安明也點頭:“白姑娘說得對。屬下知道一個更隱蔽的地方,隻是離這裡有些遠,夜裡趕路怕是……”
“事不宜遲,現在就走。”艾言知打斷他,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裡,“年公子在裡麵周旋,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白槿言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讚許,隨即轉身去收拾行囊,隻將最重要的藥品和幾件衣物打包。茹夢雖嚇得臉色發白,卻也咬著牙幫忙,沒有半分遲疑。
葉安明掙紮著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塊刻著鷹紋的令牌:“拿著這個,到了地方,自會有人接應。”
艾言知接過令牌,觸手冰涼,上麵的鷹紋淩厲如刀,像是年家世代守護的信念。她將令牌握緊,仿佛握住了一絲微弱卻堅韌的光。
深夜的京都,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月光灑在青石板上,映出幾人的倉促身影。葉安明在前引路,白槿言護著艾言知走在中間,茹夢緊緊跟在後麵,大氣不敢出。
路過一條巷子時,白槿言忽然停住腳步,低聲道:“有人跟著。”
艾言知心頭一緊,回頭望去,隻見巷口的陰影裡,幾個黑衣人正悄無聲息地靠近,手中的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是魏庸的人追來了。
白槿言將艾言知推到葉安明身後:“葉護衛,帶姑娘走,我來斷後。”
“白姐姐!”茹夢驚呼。
“彆廢話!”白槿言拔出短匕,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鋒,“快走!”
葉安明咬了咬牙,拉住艾言知的手腕:“姑娘,跟我走!”
艾言知被葉安明拽著向前跑,耳邊傳來兵刃相接的脆響和茹夢的驚呼聲。她回頭望去,隻見白槿言的身影在黑衣人中間穿梭,短匕如靈蛇般刺出,竟一時擋住了追兵。可對方人多勢眾,她終究是寡不敵眾。
“白槿言!”艾言知失聲喊道。
就在這時,斜對麵的屋頂上忽然傳來一聲清越的笛音,曲調古怪,卻帶著一種莫名的穿透力。黑衣人聽到笛聲,動作竟有片刻的凝滯。
白槿言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短匕橫劃,逼退身前兩人,隨即翻身躍上牆頭,對艾言知喊道:“快走!去城西破廟彙合!”
葉安明不再猶豫,拽著艾言知拐進另一條巷子。笛聲在身後若即若離,那些黑衣人似乎被什麼絆住了,沒有立刻追上來。
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葉安明才停下腳步,扶著牆大口喘氣。艾言知癱坐在地上,心臟狂跳不止,手心全是冷汗。
“那笛聲……”她喘著氣問。
葉安明臉色複雜:“不知道。但聽這曲風,不像是魏庸的人,也不像是我們年家的人。”
艾言知望著笛聲傳來的方向,心頭疑竇叢生。是誰在暗中相助?是敵是友?
夜色更深,京都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愈發模糊。艾言知知道,從她們踏入這座城開始,就已卷入了一場無法脫身的漩渦。而此刻被困在年府的年永臨,又將麵臨怎樣的凶險?
她握緊手中的鷹紋令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無論前路如何,她都必須相信年永臨那句話——他定會脫身。
因為,這是他們在亂世之中,唯一能抓住的彼此。
喜歡本心即可請大家收藏:()本心即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