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初夏的風,帶著草木的濕潤與暖意,拂過秦道旁的新綠。
始皇的巡視車隊,正停靠在蒼梧郡的一處驛站休整。
驛站外,新拓的農圃裡,雜交稻的秧苗綠油油一片,異族農戶與秦民一同勞作,笑語聲隨風飄散。
驛站內,贏欣正與李斯、蒙恬、趙高圍坐,商議著嶺南商路拓寬的細節,案上的茶盞冒著嫋嫋熱氣,氣氛沉穩而融洽。
忽然,驛站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眾人抬眸望去,隻見一隊精銳護衛簇擁著一人疾馳而來,為首者正是結束一月假期、前來歸隊的胡亥。
他翻身下馬時,玄色官服在陽光下泛著光澤,隻是那身形,比起一月前離隊時,竟清瘦了不少——臉頰褪去了往日的圓潤,線條愈發利落。
眼底雖仍帶著幾分少年人的靈動,卻也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倦意,想來這一月的“辛勞”,確實耗損了不少精力。
“十八哥,可算盼著你歸隊了!”
贏欣率先起身,快步走出驛站相迎,目光在胡亥身上一掃,嘴角瞬間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語氣帶著兄長特有的調侃,“一月不見,怎麼瘦成這般模樣?
莫不是鹹陽府中的‘差事’,比隨父皇巡視嶺南還勞累?”
話音剛落,驛站內的李斯、蒙恬等人也紛紛起身走出,見狀皆忍俊不禁。
李斯捋著胸前的胡須,眼中帶著笑意,語氣儒雅地附和:“十八公子此番歸來,氣色雖清瘦,卻透著一股精氣神,想來這一月的‘任務’,完成得頗為用心啊!
隻是清瘦雖顯乾練,也需保重身子,免得辜負了鹹陽府中四位夫人的悉心照料與滋補膳食。”
蒙恬性格直爽,走上前拍了拍胡亥的肩頭,力道不輕不重,帶著幾分武將的豪邁:“十八公子這份為宗室綿延的勁頭,著實令人欽佩!
隻是子嗣之事,強求不得,講究個順其自然。
你這般急於求成,把身子熬瘦了,反而得不償失,若是累垮了,反倒要耽誤更久。”
趙高在一旁躬身站著,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語氣細致周到:“十八公子,老奴在驛站已備好安神的湯藥與滋補的點心,都是按農科署的方子準備的,能補氣養血、舒緩疲憊。
公子一路奔波,又加之此前‘操勞’,快入內歇息片刻,喝碗湯藥調理調理。”
胡亥被眾人說得臉頰瞬間漲得通紅,耳根都泛起了熱意。
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語氣帶著幾分憨態:“二十二弟、諸位大人取笑了。
兒臣隻是想著早日完成父皇的囑托,為大秦宗室添丁進口,一時心急了些,沒把握好分寸。”
說罷,他抬起頭,目光越過眾人,望向站在驛站門口的始皇——不知何時,始皇已親自走了出來,正站在台階上,望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隨即又化為一抹溫和的笑意。
胡亥心中一暖,連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禮:“兒臣胡亥,參見父皇!
一月假期已到,兒臣特來歸隊,聽候父皇調遣。”
始皇走下台階,伸手拍了拍胡亥的後背,語氣帶著幾分關切與打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你這模樣,可知你這一月在鹹陽,確實沒少下功夫。
隻是子嗣之事,正如蒙將軍所言,過猶不及,往後需謹記勞逸結合,不可再這般折騰自己了。
始皇話鋒一轉,目光落在胡亥身上,語氣帶著幾分期許:“胡亥,這一月在鹹陽,可有什麼好消息?
你府中的四位夫人,可有動靜?”
胡亥聞言,臉頰的紅暈又深了幾分,他有些羞澀地搖了搖頭,語氣誠懇:“回父皇,暫無動靜。
兒臣如今已聽了諸位的勸告,不再急於求成,打算順其自然,好好調理身體,與四位夫人和睦相處,相信日後定會有好消息。”
“這便對了。”
始皇點頭讚許,眼中帶著幾分欣慰,“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