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往西北巡途的龍輦內,始皇捧著胡亥的家書,指尖反複摩挲著“幾位夫人相繼有孕”的字句,臉上的笑意久久未散。
方才君臣同賀的歡騰猶在耳畔,他望著車窗外綿延的新拓疆土,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深思——大秦如今疆域萬裡,西至蔥嶺,南抵嶺南,北達草原,廣袤土地亟待人力開墾、鎮守,可宗室子嗣雖眾,卻未必人人都能為大秦添丁進口。
“欣兒,”始皇抬眼喚道,聲音帶著幾分威嚴與期許,“你代朕擬一道聖旨,既是家書,亦是皇命,速速傳往鹹陽。”
贏欣連忙躬身應道:“兒臣遵旨,請父皇示下。”
始皇端坐於龍榻之上,目光沉凝,緩緩開口:“朕聞十八子胡亥之諸位夫人皆有身孕,心甚慰之,喜不勝收。
宗室繁衍,乃大秦萬世基業之根本;人口興旺,方能力撐萬裡疆土之開拓。”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鄭重:“著長公子扶蘇,以嫡長之尊,全權統計其餘二十位公子含扶蘇自身)之子嗣情況:已生子女、孕中夫人,皆需一一列明,不得有半點隱瞞虛報。”
“傳朕旨意:凡子嗣少於三人者,朕予爾等半年期限。
至年底歲末,諸公子需儘數返回鹹陽複命,屆時核查子嗣數量與孕況——若有子嗣或懷孕人數最少之五位公子,朕必嚴懲不貸!”
這話一出,龍輦內的空氣瞬間凝重起來。
贏欣心中暗忖,父皇此舉看似嚴苛,實則深謀遠慮——大秦如今不缺土地,西拓大軍每日都在開辟新的疆域,缺的正是能耕種、能戍邊、能傳承文明的人口,宗室作為國之根本,自然要率先垂範。
“父皇,”贏欣輕聲提醒,“此旨既為家書,亦為聖旨,需兼顧親情與威嚴,兒臣這便擬寫。”
始皇頷首:“正是。
你要寫明,朕非為苛責,實乃為大秦計。
如今西拓萬裡,良田萬頃,商路千條,皆需人力維係。
宗室子嗣興旺,方能帶動天下百姓多生多育,大秦方能生生不息,綿延萬年。”
贏欣取來筆墨素帛,在龍輦內的案幾上鋪開,筆尖飽蘸濃墨,工整書寫起來。
他的字跡遒勁有力,既不失皇子的儒雅,又帶著聖旨的威嚴: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巡狩嶺南,忽聞十八子胡亥之諸位夫人皆有身孕,欣喜難言。
宗室者,大秦之根脈也;子嗣者,邦國之元氣也。
今大秦疆域萬裡,西拓蔥嶺,南定百越,北禦匈奴,沃土千裡亟待開墾,邊疆萬裡需人鎮守,唯有人口興旺,方能固我大秦萬世基業。
茲令長公子扶蘇,以嫡長之尊,即刻統計其餘二十位公子含扶蘇本人)子嗣實況:
已生子女數目、孕中夫人位份,一一造冊呈奏,不得隱匿、不得虛報,三日之內需將名冊傳至嶺南巡狩大營。
朕念及宗室情誼,予爾等寬限半年:凡今日子嗣少於三人之公子,需勤勉子嗣,廣衍宗枝。
至歲末臘月初八,諸公子務必儘數返回鹹陽宮複命,朕將親核子嗣與孕況。
若有子嗣數量及懷孕人數最少之五位公子,朕必嚴懲——或罰俸三年,或貶斥邊郡戍邊,或削奪部分封地,絕不姑息!
朕言既出,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