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邊的鬃毛上還掛著剛才戰鬥中濺上的血珠，正順著毛發滴落。
獠牙之間，每次呼吸的氣流，吹亂了薇薇安額前的碎發。
直播間的彈幕從尖叫的海洋，變成了祈禱。
所有人都知道，在這樣強大的生物麵前，跑是沒有意義的。
那隻會更快觸發它的捕食本能。
巨狼又向前湊近了一些。
鼻子在輕輕抽動，嗅聞著她的氣味。
薇薇安感覺到它在聞自己身上那些細小的傷口。
那裡有血的氣味。
對失控的野獸來說，這是最直接的刺激物。
金色獸瞳裡，紅光更盛了。
饑餓的本能，正在一點一點壓倒殘存的理智。
忽然，巨狼的頭微微晃動了一下，像是在抵抗某種源自靈魂的命令。
嗚咽從它喉嚨深處發出。
薇薇安看到了。
在無邊野性裡，屬於“萊恩”的人性，還沒有完全熄滅。
它微弱，隨時都會熄滅。
但它還在。
巨狼低下了頭。
沾著血汙的嘴，向著她的脖子靠近。
直播間裡有人嚇得閉上了眼睛。
【魔法少女咕嚕嚕】的尖叫聲通過彈幕，發出滿屏的“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薇薇安也閉上了眼。
她感覺到死亡的氣息。
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吹在她的皮膚上。
感覺到他鼻尖的絨毛，輕輕擦過了她的臉頰。
一瞬間，她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和萊恩在浴室門口的幼稚爭吵。
也想起了他在廢墟裡，為她擋住了致命的一爪。
他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在救了自己之後，又死在自己的失控之下，以攻擊盟友的方式結束。
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不。
薇薇安睜開眼睛。
她不能就這麼看著他沉淪。
滴著血的口，就在她眼前。
下一秒，或許就會咬斷她的脖子。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隻剩下她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
又一下。
薇薇安顫抖著抬起了自己的手。
她伸出手，向著巨狼的額頭，一點一點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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