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碰撞的瞬間，黑水河底出現了短暫的真空。
沒有能量衝擊，沒有光影爆炸，隻有兩種極致力量的湮滅。當真空被水流填滿時，牛霸天的身影倒飛出去，撞在祭壇的石柱上，破風劍脫手插入淤泥，嘴角溢出的鮮血在水中化作紅色絲帶。
聖女的巫玄虛影也潰散了大半，縛魂玉變得黯淡無光，她本人踉蹌著後退，血色戰甲布滿裂痕，顯然也受了重創。但她眼中卻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死死盯著牛霸天：“你……你體內有混沌氣息？”
牛霸天掙紮著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與你無關。”他能感覺到，剛才那一擊雖未突破境界，卻讓混沌心紋的感知範圍擴大了一倍，連水下百丈外的魚蝦遊動都清晰可辨。
“難怪你能克製鬼神術……”聖女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在水中傳播，帶著詭異的回音，“但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我還有最後一張底牌！”
她猛地撕開背後的戰甲，露出一塊覆蓋著黑色鱗片的皮膚，鱗片中央鑲嵌著一枚暗紫色的晶石——晶石的紋路與骨族首領權杖上的完全一致！
“這是……骨族的‘引魂晶’！”韓娟失聲驚呼，“傳聞能打開異族主通道，召喚真正的骨族強者！”
聖女的指尖按在引魂晶上，血色靈力瘋狂注入：“不錯！今日我便獻祭整個南域，讓骨族大軍踏平四域！牛霸天，你就看著你的親友、你的宗門，都化作我先祖的祭品吧！”
引魂晶亮起的刹那，黑水河底開始劇烈震顫。祭壇下方的淤泥中冒出無數墨綠色的瘴氣，形成一道旋轉的空間通道，通道另一端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比極北冰原的血祭之門恐怖十倍！
“不能讓她得逞！”李蘭的回天陣恰好完成，她將恢複的靈力全部注入青靈藤，綠色藤鞭如同標槍般射向引魂晶，“霸天，韓娟，合力！”
韓娟的雙劍帶著青鸞幼雛最後的火焰，與李蘭的藤鞭形成交叉攻勢。牛霸天則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召回破風劍，青金色的劍氣凝聚著最後的空間道韻，三人的攻擊同時落在引魂晶上！
“轟！”
三聲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青靈藤的淨化之力讓引魂晶的紫色黯淡三分；青鸞火焰灼燒著聖女的皮膚，讓她的靈力注入出現滯澀；而牛霸天的空間劍氣，則精準地劈在引魂晶與皮膚的連接處，那裡正是晶石鑲嵌的薄弱點！
“不——！”
聖女發出絕望的嘶吼，引魂晶被劍氣劈得偏離原位，空間通道的旋轉頓時紊亂。墨綠色瘴氣不再向外擴散，反而開始向內收縮，顯然是通道即將崩塌的征兆。
牛霸天抓住這機會，用儘最後一絲靈力祭出八枚定星石：“鎖靈陣·自爆！”
青金色的陣紋在引魂晶周圍炸開，空間裂縫如同蛛網般包裹住通道，將紊亂的瘴氣徹底封鎖在坍塌的空間內。聖女被爆炸的衝擊波掀飛，撞在血魂晶的殘骸上，引魂晶從她體內脫落，沉入漆黑的淤泥中。
當一切平息時，黑水河底隻剩下殘破的祭壇和喘息的三人。聖女躺在淤泥中，血色戰甲徹底破碎，縛魂玉的光芒熄滅，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李蘭操控青靈藤將她捆住，藤葉上的淨化之力不斷侵蝕著她體內的陰寒氣息：“她還活著，要不要……”
“留著她。”牛霸天擺擺手，虛弱地靠在石柱上，“她知道骨族主通道的位置，還有巫教與異族勾結的證據，交給懸空塔塔主處置更有用。”
韓娟的青鸞幼雛趴在她掌心，金紅色的羽毛已所剩無幾，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還活著。她撫摸著幼雛的背，聲音帶著哽咽：“我們得儘快找到涅盤花，否則它撐不了多久。”
牛霸天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金色的果實，果實表麵覆蓋著火焰紋路：“這是在極北冰原深處找到的‘火靈果’，雖不及涅盤花，卻能暫時吊住它的性命。”
這是他之前穩固境界時，特意繞道采集的五品靈果，沒想到此刻派上用場。韓娟感激地接過果實，將果肉喂給幼雛，看著它微弱的呼吸逐漸平穩，終於鬆了口氣。
李蘭檢查著聖女的狀態，突然發現她懷中藏著一塊玉簡：“這是……巫教的秘典！”
玉簡上記載的不是功法，而是一份名單——上麵赫然列著四域所有與巫教、骨族勾結的修士姓名，北域白家竟有七位長老上榜，甚至包括白驚風的父親！
“原來白家隻是棋子。”牛霸天看著名單，眼中閃過冷光，“真正的大魚，藏在四域的高層裡。”
他將玉簡收入儲物袋，抬頭看向黑水河上方：“先離開這裡，星軌圖顯示，下一個異動點在北域的落星堡地牢。看來我們得去會會白家的‘老朋友’了。”
李蘭收起青靈藤，韓娟抱起昏迷的聖女，三人相互攙扶著，緩緩向水麵浮去。黑水河底的淤泥中，那枚脫落的引魂晶閃爍著微弱的紫光，似乎並未完全沉寂，但此刻的三人都已精疲力儘，誰也沒有察覺這最後的隱患。
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水麵時，殘破的祭壇陰影裡，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悄然睜開，瞳孔中倒映著引魂晶的微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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