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操控著法師之手,將那兀自扭動掙紮的骷髏頭緩緩攝到眼前。入手冰涼,觸感是一種奇異的光滑,仿佛被打磨了無數年。他分出一縷精神力探入,仔細感知了片刻。
“中級學徒水準……甚至還有點勉強。”珈藍得出了判斷,眉頭微挑,感到一絲荒謬。這點微末的實力,大概也就比健壯些的普通農夫強上那麼一丁點,隨便來個訓練有素的士兵都能把它拆散架。
亡靈生物的法則,素來是實力與智慧成正比。越是強大的不死生物,才越有可能誕生並保有完整的靈智。可眼前這東西……實力低微得可憐,但剛才那種“偷窺被發現,然後驚慌失措試圖逃跑”的連貫反應,以及眼神裡傳遞出的清晰情緒,又是從何而來?這靈智水平,起碼得是接近高階亡靈才該有的!
“還真是……奇特。”珈藍低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那光滑的頭蓋骨。骷髏頭在他手裡猛地一顫,眼眶裡的靈魂之火劇烈閃爍,傳遞出一種混合著恐懼和強烈抗議的情緒。
沒時間深究了。此地詭異莫測,每多停留一秒都可能生出新的變故。
他手腕一翻,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皮質袋子出現在手中,正是影子當初贈予他的那個寵物袋。大部分時間都空蕩蕩地掛在腰間,畢竟阿寶那家夥性子野得很,寧可蹲在他肩膀上吹風,也極度抗拒被塞進這逼仄的空間裡。
想到阿寶,珈藍眼神柔和了一瞬。那個調皮搗蛋的家夥,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正賴在莉娜老師懷裡打滾,享受著他都沒有的頂級魔法食材待遇?離開學院這麼久,曆經種種險境,此刻竟格外想念那段被老師念叨的平靜日子。
思緒收回,他毫不猶豫地將還在“表達不滿”的骷髏頭塞進了寵物袋。至於空間戒指?他可不敢冒險。空間戒指的規則是絕對不能容納任何擁有“靈魂”或“精神印記”的活物,這骷髏頭雖然算不上傳統意義的生命,但那兩簇活躍的靈魂之火明明白白昭示著它並非死物。萬一塞進去引起什麼空間排斥或是規則衝突,毀了骷髏頭事小,引發不可預料的爆炸把空間戒指弄沒了,那才叫虧大了。
“咻”地一聲,骷髏頭沒入袋中,袋口的魔法繩扣自動係緊。隔著皮質袋壁,似乎還能感覺到裡麵傳來極其微弱的、不滿的震動。
一旁的弗雷德全程目睹,臉上的表情複雜地變換了好幾次。他看著珈藍像塞個不太聽話的寵物一樣把那個詭異的骷髏頭收起來,嘴唇囁嚅了一下,似乎想提醒法師大人這是不是太冒險了,或者至少應該先徹底淨化一下?但最終,話到嘴邊了又咽了下去。
兩人不再耽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衝出礦洞,跨上坐騎,一路疾馳回到暴風城,徑直趕往那座矗立在城市最高處的霜刃堡。
霜刃子爵的書房內……
珈藍沒有任何隱瞞,將自己所見所聞,從詭異的熒光骷髏、自主行動的異常個體、隱藏的物理機關,到那片被異界能量侵蝕的區域、殘缺的空間法陣,最後是那個從空間縫隙裡探出來的骷髏頭,條理清晰地全部陳述了一遍。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略過了那個骷髏有著驚人的智慧。
弗雷德隻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並沒有補充,就算之後他向他父親說起,珈藍可以借口骷髏頭在研究時被毀了,量霜刃子爵也不會為了一個不知來曆的骷髏頭願意得罪一名高級法師。
“……子爵閣下,情況便是如此。”珈藍的聲音冷靜而凝重,“這絕非普通的亡靈法師事件或古代遺跡蘇醒。背後極可能是一個正在嘗試連接我們這個位麵的未知異界。憑借霜刃領一己之力,絕無可能處理此事。這已經遠遠超出了領地防衛的範疇。”
他看向臉色已然發白的子爵,語氣加重:“當務之急,是必須立刻以最高緊急等級上報!需要更厲害的存在和封印團隊前來評估並處理。我們目前發現的可能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針眼’,但誰也無法保證對麵是否存在更強大的、試圖撬開通道的存在。一旦通道被徹底打開,湧過來的……恐怕就不是這些隻會重複動作的低級骷髏了。”
他的目光掃過書房華麗的裝飾和窗外繁榮的領地:“屆時,災難將是毀滅性的。犧牲的,絕不會隻是一兩個人,整個暴風城,乃至整個霜刃領,都可能首當其衝,生靈塗炭。”
霜刃子爵聽得手心冰涼,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最信賴的兒子,尋求最後的確認:“弗雷德……珈藍法師所說的,可是實情?”
弗雷德上前一步,英俊的臉上滿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他重重點頭,聲音低沉而肯定:“父親,珈藍大人所言句句屬實。礦洞深處的景象……的確詭異非常,以大人的見識,應該不會判斷錯誤。”
最後的僥幸被親兒子的話徹底擊碎。霜刃子爵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高大的身軀晃了一下,重重地癱倒在他那張象征著權力和地位的寬大座椅裡,臉色灰白,眼神中充滿了後怕與茫然。巨大的責任和潛在的滅頂之災,幾乎將這個一向堅毅的領主壓垮。
書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爐火還在不知疲倦地燃燒。
珈藍見狀,知道目的已經達到,該給這位領主一些獨自消化和決策的空間了。他適時地道:“子爵閣下,情況危急,請您早做決斷。若無其他吩咐,我先告退了。”
子爵仿佛沒有聽見,隻是無力地揮了揮手。
珈藍不再多言,悄然退出了氣氛壓抑的書房,回到了城堡中為他準備的臨時客房。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他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厚重的木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他並沒有絲毫放鬆,反而在房間內布下了一個簡單的隔音和預警結界。
做完這一切,他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霜刃堡在夜色中連綿的輪廓和更遠處暴風城裡的零星燈火,眼神晦暗不明。
“先看看情況再說吧……”他低聲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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