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一陣鐵器脆響傳來,跟茅道人手中的黃銅鈴鐺不同,顯得更為低沉粗獷,帶著一種莫名的肅殺之意。
“這是馬蹄鐵,能破煞開路,以前西北那邊送橫死之人的棺槨時,有這種講究!”
很快,更多人也發現了霧氣中的身影,紛紛驚訝的看了過去。
故事會的人來自三教九流,最為混雜,其中一個滿臉麻子,五六十來歲的老人小聲開口。
“這麼看來,真是那一脈的人?”
“那可是陰門最強大的幾脈之一!”
陰門九匠,自然也分上三下六。
二皮匠、刻碑匠、殺豬匠這些,雖然都久負盛名,但卻還算不上上三匠。
真正厲害的行當,在世俗當中,都顯得格外普通、低調。
賣力氣的抬棺匠,掙手腳錢的木匠,吃死人飯的撈屍匠。
除開撈屍匠,其餘兩個,一般人甚至很難把他們和詭異聯係在一起。
可在懂行之人眼中,卻尤為的可怕!
“這個世界中真正有分量的人來了,還要不要打開那扇門?”陰間公寓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矮小漢子開口問道。
趙兵眸中白光不斷流轉,聞言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啟,這種級彆的人物來了,這次我們的任務注定已經失敗了。”
“好在這一次的任務要求,並不是一定要搶到那具道屍,能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長發女住戶也點了點頭。
矮小漢子其實是隊伍中藏起來的第四位五級眷顧者。
隻不過他的能力太單一,無法用於戰鬥而已。
聞言他凝神精氣,繼續出手,一群陰間公寓住戶用身體擋著的地方,地麵之上,悄無聲息出現了一座門戶。
一股詭異的力量形成了萬千條血絲般的東西,正在竭力構成這扇門戶的形狀。
一旦成功。
他們就可以直接回到公寓裡,逃脫麵前這場殺劫!
茅道人死死盯著迷霧中。
那裡有一個青年手持嗩呐、蹄鐵,還頂著三炷香,不斷往旁邊丟紙錢,在為身後的什麼東西開道。
青年身後,一個沉重的腳步聲,艱難的一步步挪動。
那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白發蒼蒼,滿臉皺紋,似乎比同年齡段其它人還要更加顯老。
讓茅道人臉色難看的。
是老人背負的東西。
那是一口漆黑的棺材,上麵貼滿了符紙,又用紅線纏繞了幾百圈。
棺口被密密麻麻的釘子釘死,棺材裡的東西,即便是背負它的老人,似乎都感到很害怕。
“鄭老!為我們兄弟報仇!”剩下的兩個二皮匠漢子嘶聲大喊,剛才茅道人一抬手,就殺死了他們中的一人,這是無法抹平的死仇!
“咳……咳咳咳……”
背棺的老人好不容易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茅道人則是拚了命,用更快的速度,把四周血氣聚集起來,讓道屍儘可能更加完美。
同時他一隻手已經探進了道屍心臟位置。
隨時準備徹底入主這具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鬼軀!
“你的道屍,我看不上,老夫隻有一個要求,放我陰門的人平安離開。”
那位背棺老人,並未輕舉妄動,隻是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似乎隨時可能咽了氣,一命嗚呼。
他虛弱的樣子。
讓一些人不由看輕。
可茅道人卻像是對他忌憚萬分,聞言竟然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們,可以走了。”
方墨聞言,眼底露出巨大的驚喜,二話不說,一把擄起自己孫子,就想往外跑。
渾身是血的陳沐則連滾帶爬衝到背棺老人麵前:“老先生!我!我!我也跟陰門一脈有淵源,您看看!我身上是殺豬匠的力量,讓我也走,行不行?!求求您老先生……”
兩個二皮匠漢子則虎目圓睜,不滿的看向老人:“鄭老!他殺了我們三弟!”
“此仇不報,我咽不下這口氣!”
看上去病入膏肓的老人,麵無表情,隻是一味的催促:“走!”
可他剛喊完,突然瞳孔一縮,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他連忙踹了一腳麵前的青年。
青年會意,驟然吹響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