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苦口婆心之後，竟還是得出個“額”，我無奈地掏出錢包——反正這些銀兩都不是我血汗換來的，花掉也無所謂。那人嘴巴不停地彈，巧舌如簧，恰似江湖上的老油條，但腰杆卻一副悠然自若的樣子，分毫不疼。
市集繁忙，我用些許銀子為邋遢道士買了一套破舊不堪的衣裳，又幫他找了個正規的洗浴場，從外麵看，他那邋遢模樣稍微得到些改善。接著，我乘車直奔機場，快速買了兩張通往燕北的機票。
飛行中，我的心終於如釋重負。燕北對我而言，宛如第二個家。畢竟在這片土地上，我摸爬滾打了八年多，有虎子叔那溫暖如春的笑容，還有幾位老友，心底那份歸屬感，安心得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
飛機平穩降落時，我的心情終於安穩下來。第一時間便撥通虎子叔的電話，催促他準備好飯菜，我期待著家裡那一桌熱氣騰騰的溫馨。得知我帶著個“邋遢”道士返鄉，虎子叔立刻興奮地說：“少爺，快點告訴我，順不順利！我得開著我的豪車去接你們，還得炫耀一下那輛大奔，給城裡人長長臉。”
我忍不住笑：“你這老虎，真是缺根筋，搞這些虛的。”
虎子叔的那輛豪車，是花了三萬塊買的新車，經蒙塵修複之後，總共花了八萬塊。整得像個“缺心眼”的作品。每次提起，他都得意洋洋：“人生得意須儘歡，這點小錢算什麼？你懂啥，叫‘情懷’嘛。”我心裡暗笑，這車都快比我還老了，要不是我枕頭下的錢都壓在他那兒，我早就悄悄買輛真正的豪車了。
車子一路駛過熟悉的巷道，直抵那座熟悉的四合院。虎子叔站在門口，像隻警覺的老虎，一見我和邋遢道士下來，立刻迎上來：“少爺，這次出門還算順利吧？有沒有遇到什麼意外？”我笑笑：“還行吧，就是家裡多了個‘免費’廚子，恐怕得虎子叔費點心思了。嘿嘿，打算在你們家白吃白住幾天。”邋遢道士得意地點點頭。
“沒問題，隻要平安到家就行。快進屋，飯菜都備好了。”虎子叔笑著，將我們引入屋中。
屋內已鋪滿了豐盛的菜肴和佳釀，我和邋遢道士吃得津津有味。就在我們吃得酣暢時，忽然一道黑影如幽魂般破門而入。
邋遢道士仿佛長了天眼，剛還沒反應過來，那黑影已如閃電般逼近。隻見他猛地從椅子上彈起，身形一側跳開。原來那隻八哥鳥已安坐在房梁上，搖著腦袋，似在調皮地晃悠。
“嘿嘿，我就知道你這賤鳥會來，道爺我早就等著了。”邋遢道士嘿嘿一笑，語氣中滿是得意。
黑影中，八哥鳥兒竟然嘴角彎起，露出一抹充滿挑釁的笑：“你才賤，簡直見過最賤的牛鼻子老道！賤人永遠是賤人，不光賤，還長得醜陋。醜不是你的錯，可出來嚇人就是你不對！你瞧你那背影，都能嚇退千軍萬馬！”話音未落，嘴裡還連續破口大罵。
我和虎子叔都愣了：這隻鳥什麼時候學會罵人，還這麼巧妙？一套一套的。
邋遢道士聽完，笑得更燦爛：“你這賤鳥，倒是懂得找茬！道爺我教你練刀，你倒是練賤。拿劍不用，倒學起賤人來得心應手。金劍不練，練銀賤！你這天生屬黃瓜，欠揍！後天屬核桃，也得打錘！終身屬破摩托，欠踹！”
“你你你……”八哥鳥氣得在房梁上打轉，繼續破口大罵：“人之初，性本善！鍋裡煮個大雞蛋，爸爸麵前站著個王八蛋！”
邋遢道士毫不示弱，反唇相譏：“你的優點沒法數，跳牛糞舞，放迷魂蠱，翻山越嶺，不甘自取其辱……”
屋內外，一場“口水大戰”驟然上演，吵吵嚷嚷，仿佛江湖廝殺，六月流火，驚擾鄰裡。到深夜時，屋子裡仍在激烈交鋒，鄰居投來異樣的目光，似在暗示：“這江湖真熱鬨啊。”
第二天清晨，我剛睜開惺忪的眼睛，就看見邋遢道士頂著熊貓眼，一臉恍惚，望著張爺爺家方向，似還沉浸在昨夜的“戰場”中。
“老羅，吃飯時間到了……”我輕聲喚他。
“嗯……我去洗個臉……”邋遢道士說著，嘴裡還發出像破銅爛鐵的聲音。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心中暗想：你跟那隻破鳥較勁，究竟看中啥？贏了又能怎樣？但人家老羅偏偏不認輸，非得把那隻鳥折騰得嗓子都啞了不可。
你說，經過那場“口水戰”，那隻八哥鳥竟然整整三天沒出現在我家門口，估計嗓子都啞了。真是一場“以損人利己”的戰爭。
接下來的日子，邋遢道士賴在我家，關在房間裡足足好幾天，似乎陷入了那迷魂的綠魄難以自拔。他小心翼翼，將綠魄試圖融入自己的雷擊木劍。之前鐘錦亮也說過，綠魄是一種由草木精華孕育而出的神異之物，可以融在木屬性法器中增強威力。而邋遢道士正揚著那柄雷擊木劍，隻要將綠魄融合，便能激發其草木的靈性。
連續多日，他都一籌莫展，焦慮不安地在院子裡踱步。見他如此焦躁，我忍不住出聲：“老羅，我倒是有個辦法，幫你把綠魄融進去。”
“真的嗎？快告訴我！”他眼睛一亮，躍躍欲試。
“燕北城有家叫悅來茶館，那兒有個專門幫修行者做交易的江湖掮客，或許能幫你把綠魄融進木劍。不用客氣，要花點錢。”我說。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費儘心思想辦法。快帶我去那茶館。”他一把拉過我。
“等等……你有這麼多錢嗎？光是那茶館的價格，起碼得十萬起。”我提醒。
“我先借你的，賺到錢一定還你。”他嘿嘿一笑。
“彆做夢，借出去的錢，十有八九就回不來了。”我搖頭。
“走吧走吧，總有一天你也會用到我的，我發誓絕不食言。快帶我去！”他催促。
無奈之下，我帶著他來到悅來茶館，找到了那位傳說中的花姐。
每次見到她，她總是一襲修身的旗袍，勾勒出令人沉醉的身材，桃花般的眼眸深如潭水，仿佛能勾走人魂魄。那笑容如春風拂麵，讓人難以抗拒。
這是個風雲變幻的江湖，也是一個藏著萬千秘密的迷局。而我，正站在這暗潮洶湧之中，靜待時機逐漸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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