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陰暗的燈光投下搖曳的影子。彪哥手握一隻斷臂，眼如死神般陰森猙獰，死死盯著我們和那身穿破舊布衣、滿臉胡茬的邋遢道士。他滿眼狂躁，以為用這血腥的場景就能嚇倒我們，讓我們雙腿發抖、跪地求饒。可是，他低估了我們的膽識。
我和邋遢道士站立不動，麵色平靜，彷佛在麵對一場尋常的聚會。那些駭人聽聞的奇觀，動不動就能讓旁人暈倒，無數次我都見過，早已免疫。在我看來，這家夥賭癮發作，房產、車輛一賣再賣，妻離子散，走到如今這地步，都是自作自受。明知賭場如同深淵，偏偏一頭紮進去，撞得頭破血流。割掉他的手指，也隻是給他敲響的警鐘。
彪哥看到我們的神色未變，眼中劃過一絲震驚和不安。他本想緩和氣氛，嘴角微微揚起，試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哼，兩個小子還想裝瘋賣傻，彆以為我好糊弄——”
邋遢道士淡然打斷，語氣中帶著些戲謔：“彪哥，彆玩虛的，殺雞儆猴？你還不了解我們？說我們出老千？證據在哪？沒有證據，就彆在這裡瞎扯。”
他的話犀利如刀，直刺彪哥的心。賭場裡不乏各色賭徒，一些頭麵人物若被惹惱，後果不堪設想。彪哥臉色微變，心中暗暗打鼓，還沒等反應過來，我又冷笑著補充：“彆廢話，把你們的管事叫出來。你還沒有資格跟我們爭辯。”說罷，我淡然一退，兩手隨意從懷中拽出一把椅子，靠在椅背上，眼神如同看笑話般戲謔。這一切，都是虛張聲勢的套路——目的就是讓他們摸不清底牌。我們真正要找的人，是賈長川的二弟賈長勝，那才是這裡的真正大boss。
彪哥皺了皺眉，依舊語氣不善：“你們是在找茬嗎？我看你們就是找死！”
“哼，彆說那麼廢話了，要膽大的就動手吧。”邋遢道士毫不客氣，語氣中滿是挑釁。這一番話，仿佛炸開了鍋，讓剛剛壓抑的空氣驟然變得緊張。
彪哥的眼神微微一變，從藏在陰影中的狡黠逐漸變成審視與忐忑。他意外地覺得，這兩個竟不像普通賭場的麻煩，身份恐怕不一般。
片刻後，他終於站起身，冷冷命令身旁十幾個魁梧大漢：“把他們看緊點！出去通知長川，彆讓他們跑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身影漸行漸遠，隻留下一片壓抑的空氣。我們知道，這正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唯一讓人憂心的是——
場麵逐漸陷入了沉寂，邋遢道士伸了個懶腰，逗得身旁的大漢們紛紛後退幾步，似乎他準備出手。接著，他悠然走到我麵前，坐在此前彪哥的那張椅子上，掃視屋內四溢的喧鬨，卻笑著問：“你們這是乾嘛呀？不是說請我們喝茶嘛？茶呢？”
屋子裡的眾人臉露迷茫，不知道這兩個奇怪的人到底歸屬何方，甚至連彪哥都猜不透他們的底細。唯有那寸頭男子，眼神銳利，狠狠地瞪了身邊的人一眼，咧嘴一笑：“癟犢子，還不趕快去給兩位大哥倒茶。”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威嚴。
他又湊過來，小聲說道：“兩位大哥喜歡喝什麼？普洱？還是龍井？這裡的茶都可以隨你挑。”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卻掩蓋不住那看似狡黠的神情。
“隨便點吧，最貴的就行。”邋遢道士仰頭高傲地說：“彆小看我們，要是讓長勝知道了，非得讓他打你個半死不可。”
茶端上來，寸頭男恭敬地送到我們麵前，臉上帶著一抹笑：“大哥，小心燙哦。”
“嗯，識趣。”邋遢道士接過茶，喝了一口，臉色驟然變了——隻見他迅速將茶吐出，滿臉厭惡：“這茶一定是用刷鍋水煮的吧？長勝，這家夥越搞越不靠譜了！”
那寸頭男子嚇得一哆嗦，連忙賠不是，臉上的囂張一掃而空。賈長勝，賭場的老板，被邋遢道士叫得像孫子一樣，倒也有趣得讓人忍俊不禁。
“對不起，大哥，我這就給你換一杯。”他急忙賠笑，生怕惹怒了“這兩位高手”。
我偷偷笑著看著邋遢道士的模樣，這家夥太猥瑣了，卻又有點可愛。怪不得能跟那八哥鬥得天翻地覆。若他們知道我們其實是在布局，讓他們充當“孫子”試探，恐怕早就被教訓一頓了。
我們兩人悠然自得，翹著二郎腿，喝起茶來。十多分鐘後，忽然門被推開，一個魁梧中年男子怒氣衝衝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剛才那彪哥。
“哥，就是他們！十幾分鐘贏了我們上百萬，一次都沒輸，明顯是在搗亂！”彪哥指著我們，滿臉不爽。
那人正是賈長川的二弟——賈長勝。鷹鉤鼻、五官硬朗、眼神陰狠，掃了我們一眼後，嘴角扯出一絲笑容，鎮定自若地走過來，一拱手：“兩位高人，看來江湖上傳聞不錯啊。請不吝賜教，讓我們也開開眼界。”他這話中滿是敬意，卻又藏著幾分試探。
“你就是賈長勝？”邋遢道士淡然揚眉。
“正是。”賈長勝點點頭，笑得自信滿滿，“不知兩位高人在何處得罪？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多指教。賈某，願意受罰。”
他顯然還沒看清我們底細，圍繞十幾人，毫不慌亂，反倒覺得我們背景深厚，不敢輕易招惹。
邋遢道士抿了口茶，冷笑著說：“長勝啊，要懂規矩，走久了，江湖上就會記得你的樣子。”他頓了頓，又揮手示意：“來，我告訴你幾件事。”
賈長勝臉色閃過一抹陰雲，但還是湊了過來。當他伸頭過來，邋遢道士突然抬手，狠狠扇了過去。
那一掌乾脆利落，毫不留情，將賈長勝狠狠扇得踉蹌倒退幾步，摔在一旁的桌子上。
“這是給你們這些廢物的教訓！做人，要懂規矩！不然就隻能學會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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