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薇的後背貼著斑駁的土牆,那涼意像極了星際飛船休眠艙的金屬壁,卻捂不熱胸腔裡狂跳的心臟——方才那道從窗外投來的目光,銳利得如同經過引力透鏡聚焦的星光,穿透糊著舊報紙的窗欞,輕易刺破了她竭力維持的“七十年代少女”偽裝。那眼神裡的冷硬與洞察,讓她瞬間想起星際聯邦艦隊司令官的凝視,那是見過無數宇宙深淵、能洞穿謊言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氣,調動星際時代的情緒校準技術,像撫平飛船駕駛艙的數據流般平複心神,開始拆解眼前的生存謎題:
自身狀況:這具身體虛弱得像耗儘能源的逃生艙,營養不良讓四肢發軟,連最基礎的自衛能力都成了奢望;原主的人際網薄得像一層星塵,在這陌生的時代裡,找不到半點可停靠的“盟友空間站”。
所處環境:七十年代的華國軍區大院,紀律嚴得像飛船的安全守則,審查緊得如同星際海關的掃描儀,但這裡也是信息的“引力中心”,或許藏著她修複身體、尋找歸途的技術資源。
潛在威脅:短期要應對繼母張莉娜與王副主任的婚事,那是纏在脖頸上的“引力繩”;長期則要防備身份暴露的“星際通緝”與時代風波的“宇宙風暴”;而方才那名軍官,是懸在頭頂的“未知小行星”,暫定為“高風險變量”。
當務之急是給這具“故障軀體”補充能量與水分。她望向桌角印著“為人民服務”的搪瓷茶缸,那缸沿的磕碰像極了飛船舷窗的劃痕,起身走向廚房的腳步,輕得如同在太空艙內漂浮。
淩薇扶著牆挪動,午後的陽光透過院角的老槐樹,灑下細碎的光斑,晃得她睜不開眼——這顆星球的恒星光芒,比她熟悉的星際燈塔更灼熱。幾戶共用的小院裡,煤球堆成小小的“山丘”,舊衣裳在晾衣繩上搖晃,像掛在宇宙中的褪色星旗。
她走進低矮昏暗的廚房,潮濕的空氣裹著煤煙味撲麵而來,剛用目光“掃描”完斑駁的碗櫃,身後就傳來張莉娜帶著尖刺的聲音:“哎呦,剛退了燒就敢出來吹風?是嫌病得不夠重?”
淩薇立刻切換成“怯懦模式”,聲音軟得像泡發的棉花:“張姨,我口渴,想喝點水。”張莉娜捏著手裡蔫得打卷的青菜,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像掃描儀在檢查“可疑物品”,末了指了指水缸:“自己舀去,彆又擺出嬌小姐的樣子,再病倒了,我可沒精力伺候。”
淩薇蹲下身,舀起一瓢帶著土腥味的涼水,水流過喉嚨時,像吞下了一把細小的沙礫。她的目光掠過廚房的每一個角落——碗櫃裡躺著幾個硬邦邦的窩窩頭,像縮水的隕石;角落的小布袋裝著麵粉,半罐豬油凝著白霜,幾顆土豆滾在地上,而那些定量供應的肉蛋細糧,早已像被黑洞吞噬般,進了弟弟淩寶寶的肚子。
她趁機拋出“試探信號”:“張姨,剛才好像聽到汽車聲,是有領導來咱們院了嗎?”張莉娜摘菜的手頓了頓,語氣裡添了幾分敬畏,像在談論遙遠的“星際英雄”:“是對麵新搬來的顧團長,那可是實打實的戰鬥英雄,立過大功,家世又好,跟咱們這些普通人,根本不是一個‘星係’的人。”淩薇在心裡默默給“顧團長”這個名字,打上了“極高風險”的標簽,如同在地圖上標記出危險的“黑洞區域”。
張莉娜捶著腰,對著灶台邊的木風箱抱怨,聲音裡滿是煩躁:“這破風箱,拉著費勁還嗆人,真是個沒用的老古董!”淩薇的目光落在那隻掉了漆的木風箱上,大腦像啟動了自動分析程序,瞬間拆解出它的“故障點”——結構簡單得像原始的工具,密封性差如同漏氣的飛船艙門,效率低得跟不上最基礎的能源轉換。下一秒,優化方案如同流星般閃過腦海:調整擋板傾角,用布條密封接口,就能減少氣流損耗。ayaybe可以把裡麵的板子斜一點,邊上用布條纏一下試試?”這句話像失控的信號,從她嘴裡脫口而出。話音剛落,她便後悔得心臟發緊,立刻低下頭,絞著衣角的手指泛白,裝出受驚的樣子,像被突如其來的“宇宙射線”嚇到。
張莉娜皺起眉,語氣裡滿是不屑:“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修風箱?彆在這兒添亂!”淩薇正暗自鬆氣,以為“信號乾擾”已經平息,院門外卻傳來一道男聲,像新的“任務指令”打破了短暫的平靜:“請問淩科長家在這兒嗎?”
門口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戴著黑框眼鏡,穿一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手裡的文件夾捏得緊實,像抱著一份重要的“星際報告”。他便是陸文淵。張莉娜見狀,立刻換上滿臉堆笑,活像朵突然綻放的“塑料花”。得知陸文淵是後勤技術股的,來了解食堂新灶具的試用反饋,她便打開了話匣子,抱怨的話像斷了線的珠子,全是灶具費煤、火不旺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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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薇想趁著兩人說話的間隙,悄悄“撤離”這個危險區域,可陸文淵的目光卻像精準的雷達,一下子鎖定了灶台邊的風箱,隨口問道:“你們剛才在說風箱?是不好用嗎?”張莉娜笑著調侃,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像在傳播無關緊要的“八卦信號”:“可不是嘛,我家這丫頭說,把風箱裡的板子弄斜、用布條包一下就能好,淨是瞎想。”
陸文淵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他推了推眼鏡,目光緊緊盯著風箱,低聲重複:“板子弄斜……增加密封……”下一秒,他眼中閃過的驚異,像發現了新的“宇宙規律”——這辦法恰好戳中了老風箱效率低的核心症結!他猛地轉向淩薇,語氣急切得像在追問“星際謎題”的答案:“這位小同誌,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所有的目光都像聚光燈般,齊刷刷落在淩薇身上,她的心沉了下去,像墜入了沒有引力的深空。
陸文淵的目光像帶著探究的“探測器”,一點點掃描著淩薇,試圖從她臉上找到答案。淩薇的大腦飛速運轉,像在緊急計算“逃生路線”,她立刻低下頭,肩膀微微縮起,聲音細若蚊蚋,還帶著刻意的磕絆:“我……我瞎想的……以前在鄉下奶奶家,看木匠爺爺修過類似的東西……具體怎麼弄,我記不清了……”
她裝出受驚嚇的樣子,眼眶微微泛紅,用“鄉下木匠”這個模糊的“來源”,像給秘密加了一層“防護罩”,斷絕了他繼續深究的可能。
陸文淵果然麵露尷尬,像意識到自己的“探測”冒犯了對方,連忙道歉:“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沒嚇著你吧?”張莉娜也趕緊打圓場,語氣裡帶著敷衍:“孩子懂什麼呀,就是蒙對了,你彆往心裡去!”陸文淵合上文件夾,目光又在風箱和淩薇身上掃過,那眼神裡的疑惑,像未解開的“宇宙謎題”,雖沒再追問,卻帶著未儘的探究,轉身離開了。
張莉娜瞪了淩薇一眼,語氣裡滿是責備:“儘給我丟人!趕緊回屋躺著去!”淩薇快步走回房間,後背早已滲出冷汗,那涼意像貼了一層冰,——她差點因為星際時代的“常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陸文淵最後那“難以置信”的眼神,會不會成為新的“隱患種子”?顧團長那道銳利的審視,陸技術員這番敏銳的探究,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困在這軍區大院的“旋渦”裡,不安如同潮水般,一遍遍漫過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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