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火遺跡啟_花間修羅:我靠汙染成聖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91章 天火遺跡啟(1 / 2)

腐雨早已成為萬靈仙宗修士記憶裡褪色的恐懼,但天穹之上,取而代之的並非澄澈,而是一種更令人心悸的景象。

燃燒的天空。

並非火焰,是凝固的、暗沉如血的光,如同一塊巨大無朋的烙鐵,沉甸甸地壓在群峰之上。光線扭曲,空氣裡彌漫著硫磺與金屬鏽蝕混雜的刺鼻氣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灼熱的沙礫。這便是“天火遺跡”降臨的征兆——一個自虛空墜落、內裡封印著不詳之物的上古墳場。

仙宗核心區域,肅殺之氣彌漫。巨大的傳送法陣刻印在演武廣場中央,繁複的符文流淌著不穩定的靈光,與天空的暗紅交相輝映,投射出詭異的光影。法陣周圍,人影幢幢。淨化派的精銳弟子身著素白鑲金邊的勁裝,神情冷峻,眼神銳利如刀,他們的站位隱隱拱衛著中心區域的幾位氣息淵深的長老,以及站在最前列、身姿挺拔如劍的林風。他背負的金色長劍此刻收斂了所有光華,古樸無華,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鋒銳,目光掃過人群,帶著一種審判般的審視,最終,落在了那個格格不入的身影之上。

荊青冥。

他獨自一人,站在法陣邊緣的陰影裡。沒有穿仙宗製式道袍,依舊是一身洗得有些發白的舊布衣,隻是原本普通的麵料,在經曆了無數次汙染侵蝕與生機衝刷後,呈現出一種奇特的、難以言喻的質感,仿佛蒙著一層黯淡的、能吞噬光線的塵埃。他身姿並不高大,甚至顯得有些單薄,但周身三丈之內,空氣仿佛凝固了,連那令人不適的天光都似乎被無形的力量扭曲、吸攝。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左眼深處,一點幽邃的墨色蓮影靜靜懸浮,緩緩旋轉,仿佛連接著無底的深淵。右眼則平靜無波,映照著這片燃燒的天穹和周圍充滿敵意或好奇的目光,冷漠得像萬年不化的玄冰。

“荊青冥,”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響起,是淨化派此次行動的領頭長老,清虛子。他須發皆白,麵容古板,眼神銳利如鷹隼,“天火遺跡異動,核心封印恐有鬆動之危。其內溢散的汙染,已非尋常弟子乃至長老所能抵禦。念在你身具…特殊能力,宗門決議,命你為先鋒,探明遺跡核心,穩固封印,為後續大軍掃清障礙。此乃宗門法旨,亦是爾戴罪立功之機,莫要自誤。”

清虛子的話音在法陣上空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周圍弟子看向荊青冥的目光,充滿了幸災樂禍、恐懼與隱晦的貪婪。先鋒?分明是送死的探路石!遺跡核心的汙染,傳說連化神修士沾染都會頃刻異化。但沒人敢質疑,淨化派此刻代表著宗門的“大義”。

荊青冥緩緩抬起頭,左眼的黑蓮似乎旋轉得快了一分,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似笑非笑。他並未看向清虛子,目光反而穿透人群,落在了另一處。

蘇清漪站在林風側後方不遠處。她今日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月白勁裝,勾勒出窈窕身姿,卻掩不住眉宇間的憔悴與掙紮。她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當荊青冥的目光掃來時,她下意識地避開了,手指緊緊攥著袖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戴罪立功?”荊青冥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能無視周圍扭曲的光線,“我的罪,在何處?是罪在能吸收你們避之不及的穢物,還是罪在…活了下來?”

他的聲音平淡,沒有質問,沒有憤怒,隻有陳述事實般的冰冷。但這冰冷的陳述,卻像無形的巴掌,狠狠抽在清虛子和所有淨化派弟子的臉上。

清虛子臉色一沉,正要嗬斥。林風卻向前一步,搶在他前麵開口,聲音清朗,正氣凜然:“荊師弟,清虛長老言重了。宗門並非問罪,而是深知唯有你的特殊血脈,方能深入這汙穢源頭,為蒼生截斷此禍根。此乃大功德,非罪責。至於過往,孰是孰非,待此間事了,自有公論。”他目光坦蕩地迎向荊青冥,“遺跡核心凶險萬分,為保萬全,清漪師妹將持‘引靈玉盤’與你同行,此物可助你定位核心封印節點。”

林風說著,示意蘇清漪上前。

蘇清漪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眼中的波瀾,邁步走出。她手中托著一個巴掌大小、通體瑩白的玉盤,上麵刻著細密的符文,中心一點翠綠指針正微微顫動。

她走到荊青冥麵前幾步遠停下,不敢抬頭直視那雙讓她靈魂都感到刺痛的異瞳,隻是將玉盤向前遞出,聲音乾澀:“荊…荊師兄,請。”

荊青冥的目光落在玉盤上,又緩緩移向蘇清漪低垂的臉。他沒有立刻去接。

沉默。隻有天空燃燒的暗紅光芒流淌,以及傳送法陣符文低沉的嗡鳴。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無數道目光聚焦在兩人身上,有好奇,有鄙夷,更多的是一種看好戲的惡意。昔日的未婚夫妻,如今一個是宗門棄子、人形汙染源,一個卻攀附天驕,此刻被推到一起執行這近乎送死的任務,何等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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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青冥的左眼黑蓮無聲旋轉,他似乎能“看”到蘇清漪體內微弱卻頑固的恐懼,以及一種更深沉的、被絕望壓垮的麻木。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除了熟悉的、如今隻餘下苦澀的幽蘭香氣外,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淨靈丹的氣息。

荊家?還是蘇家?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荊青冥終於動了。他沒有去接玉盤,隻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縈繞著一縷肉眼幾不可見的淡灰色氣流,輕輕點在玉盤表麵。

嗡!

瑩白的玉盤驟然光華大放,隨即又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被那縷灰色氣流吸走了部分靈性。中心的翠綠指針劇烈跳動了幾下,指向了遺跡方向,不再動彈。

“引路之物,沾染了太多雜念,汙了靈性。”荊青冥收回手指,那縷灰色氣流沒入他指尖消失不見。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刺入蘇清漪的心底,“走吧,蘇師妹。帶路。”

他不再看蘇清漪瞬間變得慘白的臉,也不再理會周圍或驚愕或憤怒的目光,徑直邁步,踏入了那光芒閃爍、通向未知凶險的傳送法陣之中。身影在扭曲的光線中,被那暗紅的天色染上一層不祥的血邊。

蘇清漪握著那枚仿佛失去了部分溫度的玉盤,指尖冰冷刺骨。她最後看了一眼林風,對方回以一個鼓勵和隱含深意的眼神。她猛地咬住下唇,幾乎嘗到血腥味,然後決然地轉身,跟著踏入了那片光暈。

嗡!

劇烈的空間波動爆發,強光吞噬了兩人的身影。

清虛子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真以為能掌控汙染便是無敵了?天火遺跡的核心,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林風負手而立,金色的劍鞘在暗紅天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澤。他望著法陣漸漸平息的靈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荊青冥,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旅程吧。待你被徹底‘淨化’,你的力量,將成為我劍道登頂的…最好祭品。”

他身後,一位穿著刑堂服飾、氣息陰冷的長老悄然上前一步,袖中一塊刻著複雜符文的木牌,閃過一抹極淡的幽光。正是當初荊青冥被流放藥園時,那位對他格外“關照”的刑堂長老的信物。

傳送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退去,腳踏實地帶來的並非安穩,而是更深沉的壓抑。

荊青冥穩住身形,左眼的黑蓮驟然加速旋轉,幽暗的光芒幾乎要透出瞳孔。眼前的世界,徹底顛覆了常理。

天空依舊是凝固的暗紅,如同燒熔的金屬穹頂。但大地,卻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晶瑩剔透的玄冰!冰層之下,隱約可見扭曲的建築殘骸和凍結的岩漿流。刺骨的寒意從腳下直透骨髓,這寒意並非單純的低溫,其中混雜著一種能凍結靈魂的陰邪,即便是修士強大的體魄也難以完全抵禦。

更詭異的是空間的扭曲。視線所及,遠處的冰峰在視野中如同哈哈鏡般變形、拉伸,近處一塊巨大的、凍結在冰裡的石碑,上半截清晰可見,下半截卻詭異地消失在視線盲區,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切割。時間的感覺也變得模糊,耳邊似乎有細微的、斷斷續續的囈語,像是風聲,又像是無數生靈垂死的悲鳴,試圖鑽入識海。

空氣裡彌漫的汙染濃度,比外界高出十倍不止。不再是簡單的黑氣或粘液,而是如同實質的、帶著硫磺焦糊味的暗紅色顆粒,如同活物般在空中緩緩沉浮、蠕動。它們無孔不入,試圖侵蝕血肉,麻痹神經。

“啊!”蘇清漪一聲短促的驚呼,緊隨荊青冥之後落地。刺骨的寒意讓她瞬間打了個寒顫,體內靈力本能地運轉驅寒,但那股陰邪的寒意和無處不在的低語讓她臉色發白,握著引靈玉盤的手都在顫抖。玉盤上的指針正劇烈地指向正前方一座巨大的、半坍塌的宮殿式建築。

“這…這裡…”她聲音帶著顫音,看向荊青冥。

荊青冥卻恍若未覺。那些足以讓普通金丹修士瞬間異化的高濃度汙染顆粒,在靠近他周身三尺範圍時,便如同遇到了無形的漩渦,被強行拉扯、吞噬,沒入他那看似單薄的身體。他腳下的玄冰,甚至因為被抽走了部分汙染能量,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融化痕跡,又在極寒中迅速凍結。

他根本沒有看蘇清漪,目光穿透彌漫的暗紅顆粒,落在那座殘破的宮殿上。宮殿的樣式極為古老,非金非石,材質不明,表麵布滿了巨大猙獰的爪痕和撞擊凹坑,仿佛經曆過一場神魔大戰。宮殿深處,隱隱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如同沉睡巨獸心臟搏動般的邪惡韻律。

“核…心封印就在那裡…”蘇清漪強忍著不適,指著玉盤指針的方向,聲音艱澀,“引靈玉盤顯示,封印節點在宮殿最深處的大殿…我們…”

荊青冥終於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得不帶絲毫人類情感,仿佛在看一件死物。“跟緊,或者死在這裡。”他的話語比腳下的玄冰更冷,說完便邁開腳步,踏著咯吱作響的冰麵,徑直朝著那座如同巨獸骸骨般的宮殿走去。每一步落下,周圍的暗紅汙染便如潮水般向他彙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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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漪看著他那決絕而孤高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恐懼湧上心頭,幾乎要將她淹沒。她想起林風臨行前的叮囑,想起家族急需的淨靈丹,想起自己彆無選擇的處境。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被她死死忍住。她用力擦了下眼角,握緊玉盤,咬著牙跟了上去。冰麵上,留下兩行深淺不一的腳印,很快又被飄落的暗紅顆粒覆蓋。

宮殿的入口早已坍塌大半,隻餘下一個勉強可供數人並行的巨大裂縫,如同巨獸猙獰的傷口。裂縫邊緣,凍結著一些難以名狀的、扭曲的黑色物質,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荊青冥在裂縫前停下腳步。左眼黑蓮急速旋轉,幽光閃爍。他抬起手,指尖縈繞著一縷比周圍環境更加深邃、更加純粹的墨色氣息,輕輕點向裂縫邊緣一塊凍結的黑色扭曲物。

嗤…

如同熱油潑雪,那塊凍結的黑色物質瞬間發出尖銳的哀鳴,冒出濃烈的黑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分解,最終化為一小撮灰燼,被無形的力量吹散。而被分解的能量,則被荊青冥指尖的墨色氣息貪婪地吸收殆儘。

他微微閉目,似乎在品味這縷能量的性質。片刻後睜開,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一絲冰冷的興奮。

“高等階的邪魔殘骸…被規則之力凍結於此…有趣。”他低聲自語,聲音隻有自己能聽見。這遺跡的規則扭曲,對他而言,並非單純的阻礙。那凍結萬物的極寒中蘊含的汙染規則,與他體內源於“寂滅黑壤”的枯榮本源,隱隱產生著某種共鳴。仿佛是同源的兩種力量,在此地發生了畸變和碰撞。

他不再猶豫,率先踏入裂縫。蘇清漪看著那化為灰燼的恐怖殘骸,又看看荊青冥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但最終還是鼓起最後的勇氣,追了進去。

裂縫內並非一片漆黑。暗紅的天光從坍塌的穹頂縫隙漏下,照亮了內部的景象,卻比純粹的黑暗更顯恐怖。巨大的、扭曲的廊柱倒塌碎裂,凍結在厚厚的玄冰裡。牆壁上殘留著巨大的壁畫,描繪著輝煌的神魔之戰,但大部分畫麵已被汙穢的、如同血管般蠕動的暗紅色苔蘚覆蓋、侵蝕。地麵冰層下,凍結著形態各異的屍骸——有巨大猙獰的魔怪殘軀,也有身披破碎戰甲、手持斷裂兵刃的修士遺骨。他們的表情凝固在極致的驚恐或憤怒中,仿佛時間被定格在毀滅降臨的瞬間。

汙染的氣息在這裡濃鬱得如同粘稠的液體,帶著強烈的精神侵蝕。那些凍結的屍骸,即便死亡萬載,殘存的怨念和邪魔的低語仍在冰層下隱隱回蕩,試圖侵蝕闖入者的神智。

“呃…”蘇清漪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如紙。她手中的引靈玉盤光華明滅不定,顯然也受到了乾擾。她不得不全力運轉心法,祭起一件護身玉佩,散發出柔和的清光抵擋汙染侵蝕,但清光在粘稠的暗紅霧氣中顯得岌岌可危,如同風中的燭火。她看向前方。

荊青冥的步伐依舊穩定。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明顯的防禦手段。左眼黑蓮旋轉不休,如同一個微型的黑洞,瘋狂吞噬著湧向他的汙染能量和精神衝擊。那些足以讓蘇清漪精神崩潰的怨念低語,在觸及他識海邊緣時,便如同泥牛入海,被那幽邃的蓮影吞沒、碾碎,化為滋養枯榮道典的養分。

他走過凍結的魔怪殘軀,那殘軀仿佛受到刺激,冰層下竟有微弱的黑光掙紮閃爍,但隨即被他左眼掃過,黑光瞬間熄滅,殘骸徹底化為死物。他走過修士遺骨,遺骨手中斷裂的長劍上殘留的微弱劍意試圖反擊,卻在靠近他時被無形的力量瓦解、吸收。

他就像行走在汙穢泥沼中的清道夫,所過之處,濃稠的汙染被強行抽離,凍結的怨念被無情碾碎。他腳下的玄冰,因為核心汙染能量的缺失,融化得更為明顯,留下一條清晰的、帶著微弱水跡的路徑,又在身後緩慢凍結。

蘇清漪跟在他留下的這條相對“乾淨”的路徑上,壓力驟減,但心中的震撼和恐懼卻攀升到了頂點。她看著荊青冥如入無人之境的背影,看著他舉手投足間輕易抹去萬載怨念的姿態,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眼前這個人,早已不是她記憶中那個可以隨意輕視、甚至踐踏的“柔弱花仙”。

他究竟…變成了什麼?這力量,是詛咒,還是…神跡?

就在她心神劇烈震蕩之際,前方引路的荊青冥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們已經穿過漫長的、如同地獄回廊般的冰封通道,來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殿堂。殿堂穹頂破碎大半,暗紅的天光直射而下,照亮了中心區域。那裡,沒有凍結的玄冰,隻有一片翻滾沸騰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紅色泥沼!泥沼中心,矗立著一座由無數巨大骸骨堆砌而成的祭壇,祭壇頂端,懸浮著一塊布滿裂痕、流淌著粘稠黑血的巨大心臟狀肉塊!

肉塊緩慢地搏動著,每一次收縮,都噴湧出濃鬱的、近乎實質的暗紅穢氣,伴隨著令人靈魂戰栗的低沉咆哮。那咆哮仿佛來自遠古洪荒,充滿了無儘的怨恨、饑餓與毀滅的欲望。泥沼周圍的地麵上,刻畫著複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巨大法陣,法陣的線條由一種暗金色的液體構成,散發著微弱卻堅韌的淨化氣息,勉強束縛著祭壇和心臟肉塊,阻止其徹底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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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天火遺跡的核心!被封印的邪神殘肢!

引靈玉盤上的指針瘋狂地指向祭壇,幾乎要從玉盤上跳出來。

“到…到了…”蘇清漪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無法抑製的恐懼。即使隔著法陣,那心臟肉塊散發出的邪惡魔威,也讓她體內的靈力幾乎凝滯,護身玉佩的清光劇烈搖曳,如同風中殘燭。

荊青冥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祭壇頂端的邪神心臟上。左眼的黑蓮旋轉速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幽暗的蓮光幾乎要透體而出!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混合著極度渴望與冰冷殺意的悸動,如同火山般在他體內奔湧。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心臟中蘊含的磅礴、精純、卻又混亂瘋狂的汙染本源!這遠非他之前吸收的任何汙染源可比!

這東西…是絕世的毒藥!也是…無上的補品!

就在這時!

嗡——!

一聲沉悶的巨響從他們腳下傳來,仿佛觸動了某個古老的機關。整個殿堂劇烈震動!他們來時通道入口的冰層瞬間被加固、封鎖!同時,蘇清漪手中的引靈玉盤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白光,這白光並非指向祭壇,而是化作一道光柱,瞬間籠罩了蘇清漪全身!一個複雜玄奧的符文從玉盤中心浮現,烙印在她的眉心!

“啊——!”蘇清漪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感覺全身的靈力乃至生命力都被那符文強行抽走,身體不由自主地被白光牽引著,朝著祭壇前方、巨大法陣的一個關鍵節點飛去!

荊青冥猛地轉頭,左眼黑蓮幽光大盛,瞬間看穿了那白光和符文的本質——那根本不是什麼引靈玉盤!這是一個精巧的陷阱,一個以蘇清漪為媒介的定位與啟動器!

“清虛老狗!林風!你們好毒!!”蘇清漪的慘叫聲中充滿了絕望的怨毒,她瞬間明白了一切。她被利用了!被當成了啟動這個陷阱的活體祭品!

也就在蘇清漪被牽引向法陣節點的同時,荊青冥腳下的地麵,原本平靜的暗金色法陣線條驟然亮起刺目的金光!無數道由純粹淨化之力構成的金色鎖鏈破開冰層,如同毒蛇般纏繞而上,瞬間鎖住了他的四肢、軀乾!一股沛然莫禦、帶著堂皇正大意味的恐怖淨化之力,順著鎖鏈瘋狂湧入他的身體,要將他體內所有的“汙染”連同生機一起,徹底焚毀、淨化!

這根本不是什麼需要他探路穩固的封印!這是一個精心布置的絕殺陷阱!以蘇清漪為誘餌,以邪神殘肢為誘因,以整個遺跡核心的“淨世大陣”為爐鼎!目的隻有一個——將他荊青冥,這個人形汙染源,連同祭壇上的邪神殘肢一起,徹底“淨化”掉!成為獻祭給所謂“正道”的犧牲品!

“荊青冥!為了蒼生,為了正道,安心去吧!你的犧牲,將永載仙宗史冊!”一個扭曲的、帶著狂喜的蒼老聲音,通過某種秘法,直接響徹在荊青冥的腦海,正是清虛子!他顯然通過刑堂長老的木牌信物,遠程操控著這一切!

淨化鎖鏈瘋狂收緊,淨化之力如同燒紅的烙鐵灼燒著荊青冥的每一寸血肉和經脈。劇痛!純粹的、要將靈魂都撕碎的劇痛!他體內的汙染力量在淨化之力的衝擊下劇烈翻騰,如同沸油遇水,帶來毀滅性的反噬!皮膚開始龜裂,滲出暗紅色的血珠,隨即又在淨化金光下蒸發。

蘇清漪被定在法陣節點,身體因為力量的抽取而痛苦痙攣,看到荊青冥被金色鎖鏈纏繞、渾身浴血的模樣,眼中最後一點希冀徹底熄滅,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完了…都完了…林風,清虛子…你們好狠…

荊青冥的身體在劇烈的痛苦中微微顫抖,被鎖鏈纏繞著,頭顱低垂,黑發遮住了麵容。

然而,就在清虛子得意,蘇清漪絕望,淨化金光即將徹底淹沒荊青冥的刹那——

他低垂的臉上,嘴角卻緩緩向上勾起。

那笑容,冰冷,殘酷,帶著一種洞悉一切陰謀後的嘲諷,更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

“犧牲?蒼生?正道?”低沉的、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聲音,帶著一絲撕裂般的沙啞,從荊青冥喉嚨裡擠出。

他猛地抬起頭!

左眼之中,那旋轉的墨色蓮影,驟然爆發出吞噬一切的幽暗!不再是懸浮的虛影,而是仿佛要掙脫眼眶的束縛,化為實體!一股遠比祭壇上邪神心臟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純粹的寂滅與枯榮氣息,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洪荒巨獸,轟然蘇醒!

“你們可知…”荊青冥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主宰生死的冷酷威嚴,“這淨化之力…”

“正是我此刻…最需要的薪柴啊!”

話音未落,纏繞在他身上的金色淨化鎖鏈,那足以焚滅化神修士的恐怖力量,竟像是遇到了克星!不,更像是遇到了黑洞!鎖鏈上璀璨的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如同被墨染!精純的淨化能量,不再是被動抵抗,而是被一股恐怖的吸力強行拉扯,瘋狂湧入荊青冥的身體,湧入那旋轉的墨色蓮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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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原本堅固無比、蘊含無上法則的淨化鎖鏈,在荊青冥身上寸寸斷裂、崩解!化為最精純的能量流,被他左眼的黑蓮貪婪吞噬!

他周身龜裂的傷口,在吸收了這磅礴的淨化之力後,非但沒有惡化,反而以驚人的速度愈合!皮膚下流轉的不再是暗紅,而是一種融合了枯寂灰敗與微弱金芒的奇異光澤!

束縛,瞬間解除!

荊青冥一步踏出,腳下被淨化鎖鏈灼燒過的地麵轟然炸裂!他渾身浴血,卻氣勢滔天,左眼的黑蓮幽光熾盛,如同深淵睜開的魔瞳,冷冷地掃向祭壇上那搏動得更加劇烈的邪神心臟,又瞥了一眼被定在節點、滿臉難以置信的蘇清漪。

“這場戲,演得不錯。”他冰冷的嗓音在死寂的殿堂中回蕩,帶著無邊的殺意,“現在,該收場了。”

“該收場了。”

冰冷的話語在死寂的殿堂中炸開,如同寒冰墜入滾油。荊青冥踏碎腳下崩裂的地麵,浴血的身軀矗立在翻滾的暗紅泥沼與搏動的邪神心臟之前。左眼的黑蓮不再是懸浮的虛影,它仿佛擁有了實體,幽邃的蓮瓣緩緩開合,每一次翕動,都貪婪地吞噬著被他強行扯入體內的淨化金光。

那崩碎的淨化鎖鏈並未完全消散,殘留的、精純無比的淨化能量被他以《枯榮道典》強行拘禁、煉化,在體內與原本的枯寂灰敗之氣激烈衝突、碰撞!經脈如同被無數燒紅的鋼針穿刺、攪動,帶來比之前更甚的劇痛。但荊青冥的麵容卻一片漠然,唯有左眼深處,那朵旋轉的黑蓮愈發凝實,幽光吞吐,將侵入體內的淨化金光一絲絲剝離、轉化,融入自身那深不見底的寂滅本源之中。

灰敗與金芒在他體表皮膚下交織流轉,形成一種妖異而強大的光澤。這已不再是單純的吸收汙染,而是在強行煉化、融合這世間截然相反的兩種極致力量——代表毀滅的汙染寂滅,與代表湮滅的淨化聖光!

“不…不可能!淨世之力豈能被汙染吞噬?!”清虛子那通過秘法傳遞的、扭曲狂喜的聲音,此刻充滿了驚駭欲絕的嘶啞,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鴨,“刑堂鎖魂令!給我鎮!”

嗡!

荊青冥腳下,那巨大法陣的暗金色線條驟然爆發出更刺目的光芒!不再是鎖鏈,無數道純粹由淨化符文構成的、凝練到極致的光矛,如同暴雨般從法陣的各個節點激射而出!每一道光矛都蘊含著足以洞穿元嬰修士的恐怖淨化之力,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厲嘯,直刺荊青冥全身要害!同時,一股無形的、針對魂魄的恐怖鎮壓之力降臨,試圖凍結他的思維,瓦解他的意誌!

“雕蟲小技。”荊青冥甚至沒有抬頭去看那鋪天蓋地的光矛。他左眼的黑蓮猛地一旋!

唰!

以他身體為中心,半徑三丈之內,空間仿佛瞬間塌陷!一個模糊的、由純粹枯寂灰敗氣息構成的領域雛形豁然張開!領域內,光線扭曲黯淡,時間流速似乎都變得粘稠而詭異。

嗤嗤嗤——!

密集如雨的光矛射入這片灰敗領域,速度驟然暴跌,如同陷入泥沼。矛身上璀璨的淨化符文瘋狂閃爍,試圖驅散周圍的枯寂力量,但那灰敗之氣如同跗骨之蛆,非但未被驅散,反而如同饑餓的狼群,主動纏繞上去,瘋狂啃噬、分解著光矛蘊含的淨化能量!一道道淨化光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崩解,最終化為精純的能量流,被領域中心那旋轉的黑蓮鯨吞海吸!

領域之外,光矛炸開的能量餘波在暗紅的泥沼和冰麵上犁出深深的溝壑,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領域之內,荊青冥巋然不動,唯有衣袍在能量亂流中獵獵作響。他微微閉目,似乎在體悟著這種強行融合帶來的、全新的力量感悟。那刑堂鎖魂令的魂魄鎮壓之力,在觸及他識海邊緣的瞬間,就被左眼黑蓮散發的幽邃寂滅之意輕易碾碎,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泛起。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清虛子的聲音徹底變調,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他賴以依仗、無往不利的淨化之力,在荊青冥麵前竟成了資敵的養料!

就在這時!

吼——!!!

祭壇頂端,那搏動得越發劇烈的邪神心臟,似乎被下方激烈的能量衝突和荊青冥身上散發出的、令它本能感到威脅的枯寂與吞噬氣息徹底激怒了!搏動的頻率陡然加快!咚!咚!咚!如同擂動的戰鼓,震得整個殿堂都在顫抖!

噗!噗!噗!

心臟表麵那些流淌著粘稠黑血的巨大裂痕猛地張開!無數條由純粹暗紅色穢氣凝結成的、如同巨大章魚觸手般的猩紅肉須,帶著令人作嘔的滑膩感和褻瀆生命的惡意,從裂痕中瘋狂鑽出!這些肉須表麵布滿吸盤,吸盤中央是不斷開合的、長滿細密獠牙的口器,流淌著具有強烈腐蝕性和精神汙染效果的粘液。它們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無視了翻滾的泥沼,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鋪天蓋地地朝著領域內的荊青冥噬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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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恐怖的是,伴隨著肉須的攻擊,一股強烈到實質化的精神汙染風暴,混合著邪神心臟的搏動聲,如同億萬隻腐爛的蟲豸在靈魂深處蠕動、嘶鳴,瘋狂衝擊著荊青冥的識海!這股精神汙染比之前通道中的怨念低語強大了何止百倍,足以瞬間讓化神修士心神失守,淪為隻知殺戮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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