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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邊緣,死寂被打破。
“邪……邪神殘肢……被……被煉化了?!”一個淨化派弟子癱軟在地,失魂落魄地喃喃,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變調。
“禁器碎了……長老……長老他……”另一個弟子看著遠處牆壁下,那氣息微弱、生死不知的長老,麵無人色。
“那力量……那蓮花……他到底是什麼怪物?!”有中立派的修士通過秘法窺視,聲音乾澀沙啞,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
束縛在陣眼處的蘇清漪,所有的掙紮都已停止。她怔怔地看著風暴中心那個身影,看著他掌心那朵象征著力量權柄的白焰黑蓮,看著他那雖然狼狽卻如同山嶽般不可撼動的姿態。
荊青冥那句冰冷的質問,如同燒紅的烙鐵,一遍遍燙在她的心上,留下無法磨滅的印記。
“誰才是累贅……”
她嘴唇翕動,無聲地重複著,眼中的淚水早已流乾,隻剩下無儘的茫然、悔恨,以及一種被徹底碾碎自尊後的……卑微。
就在這時,荊青冥緩緩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匍匐在地的淨化派弟子,也沒有去看生死不明的長老,甚至沒有看遠處那些通過秘法窺視的存在。
他的目光,穿透了殘留的能量亂流,精準地落在了束縛在陣眼上的蘇清漪身上。
那雙眼睛,深邃如同無底寒潭,裡麵沒有憤怒,沒有仇恨,沒有報複的快意,隻有一種……看塵埃般的漠然。
蘇清漪渾身一顫,仿佛被無形的冰錐刺穿。她下意識地想躲開這目光,卻發現自己連挪開視線的力氣都沒有。那漠然的眼神,比任何怒火都更讓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和絕望。在他眼中,她似乎真的成了……無足輕重的累贅。連仇恨,都顯得多餘。
荊青冥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過一瞬。
隨即,他移開了視線,仿佛隻是掃過一塊路邊的石子。
他的目光落向更遠處,那些通過秘法窺探此處的方向,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響徹在每一個有能力“聽”到的人心頭:
“淨化邪源,此間事了。”
沒有邀功,沒有解釋,隻是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但這句話,卻如同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淨化派”,尤其是那些暗中支持、甚至策劃了這場陷阱的高層臉上!
他們口中所謂的“汙穢源頭”,親手終結了他們認為必須獻祭無數生命才能淨化的邪神殘肢!而他們倚仗的禁器,成了反噬自身的笑話!
荊青冥說完,不再理會外界。
他低頭,看向自己腳下那緩緩停止旋轉、但內部卻蘊藏著恐怖能量的枯榮領域磨盤,以及掌心那朵凝實的白焰黑蓮。
心念微動。
領域磨盤無聲消散,那吞噬了邪神殘肢本源和龐大湮滅能量的枯榮黑洞,化作一道精純無比、蘊含著枯榮生滅真意的能量洪流,倒卷而回,儘數沒入他掌心的白焰黑蓮之中。
嗡!
白焰黑蓮光芒微微一閃,蓮瓣顯得更加深邃,蓮心的白焰跳動得也更加靈動。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氣息,從荊青冥身上升騰而起,雖然內斂,卻讓整個遺跡空間都為之輕輕震顫。
他身上的傷勢,在那蘊含著生機的白焰光芒流轉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龜裂的皮膚複原,暗金色的血跡消失,破碎的衣衫無法恢複,卻更襯得他身軀如磐石般堅韌。
完成這一切,荊青冥才緩緩轉過身。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那個被反噬重創、癱在殘壁之下,氣息奄奄的淨化派長老身上。
荊青冥邁步。
一步踏出,腳下殘留的能量亂流如同溫順的塵埃般自動分開。他步履沉穩,一步步走向那個曾經高高在上、掌控他生死的長老。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核心邊緣所有幸存者的心臟上。
那名長老勉強睜開渾濁的眼睛,看到荊青冥走近的身影,看到他那雙冰冷漠然的眸子,看到那朵懸浮在他掌心、散發著生滅威壓的白焰黑蓮,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絕望。
“你……你……”他想說什麼,喉嚨裡卻隻能發出嗬嗬的破風聲,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
荊青冥停在他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
沒有言語。
他緩緩抬起了左手。
不是握拳,不是攻擊。
隻是……虛虛一抓。
嗡!
淨化派長老體內,那被木牌反噬重創、瀕臨崩潰的神魂本源,以及他苦修多年、卻被禁器抽走了大半的精純靈力,竟不受控製地開始流逝!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旋渦牽引著,絲絲縷縷地剝離出來,化作微弱的流光,朝著荊青冥的掌心彙聚!
“呃啊……”長老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劇烈抽搐,眼珠凸出,充滿了被掠奪的恐懼和絕望。
荊青冥麵無表情地看著,如同看著一件工具最後的餘燼被榨取價值。他掌心那朵白焰黑蓮微微轉動,將這些精純的靈力和破碎的神魂本源吞噬、轉化、吸收,化為自身力量微不足道的一絲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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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榮道典——生機掠奪!
此刻的他,不需要言語的審判。剝奪,本身就是最冷酷的刑罰。
幾個呼吸間,淨化派長老身上最後一絲靈力波動徹底消失,神魂之火如同風中殘燭,徹底熄滅。他瞪著空洞的眼睛,身體軟軟癱倒,徹底沒了聲息。
一位在仙宗內位高權重的化神長老,曾經視荊青冥為汙穢、為螻蟻的存在,此刻,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在荊青冥的掌控下,被抽乾了最後的價值,化為枯骨。
荊青冥收回手,掌心白焰黑蓮光芒流轉,將那最後一絲掠奪來的能量徹底吞噬、淨化、歸於沉寂。
他連看都沒再看地上的屍體一眼。
緩緩轉身,他的目光掃過核心邊緣那些噤若寒蟬、抖如篩糠的淨化派弟子。
“滾。”
一個冰冷的字眼,如同赦令。
那些弟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甚至不敢去碰那長老的屍體,相互攙扶著,驚恐萬分地逃離了這如同煉獄的核心區域,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荊青冥的目光,最後再次落回陣眼處。
束縛著蘇清漪的陣法光芒,在失去了主持者和核心目標後,早已黯淡、鬆動。
荊青冥抬手,對著那陣眼虛虛一劃。
嗤!
一道蘊含著枯寂與切割之意的灰蒙蒙光芒閃過,那束縛的陣法符文應聲而破,化為點點光屑消散。
束縛消失,蘇清漪身體一軟,踉蹌著向前撲倒。但一股柔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斥力將她托住,讓她無法靠近荊青冥三步之內。
她抬起頭,淚痕未乾,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到極點的男人。他站在那裡,如同剛從地獄血海中歸來的修羅,渾身散發著生殺予奪的冷漠氣息,掌心的黑白蓮花如同掌控命運的權柄。
她想開口,喉嚨卻像被堵住,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聲顫抖的:“青冥……”
荊青冥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沒有回應。
那眼神,平靜無波,如同看著一個與己無關的路人。之前的漠然,此刻更是連一絲漣漪都未曾因這聲呼喚而泛起。
他掌心的白焰黑蓮緩緩旋轉,散發著幽深莫測的光芒。
荊青冥的目光越過蘇清漪,仿佛穿透了遺跡的穹頂,望向那深邃無垠的虛空深處。
然後,他動了。
沒有再看蘇清漪一眼,也沒有再看這片狼藉的戰場。
他一步踏出,身影便已出現在核心區域的邊緣。再一步,便消失在通往遺跡外層的通道之中。
隻留下蘇清漪,獨自一人站在空曠、死寂、殘留著恐怖能量波動的核心廢墟之上,如同被整個世界遺棄。
耳邊,仿佛還回蕩著他那句冰冷徹骨的質問,眼前,是他漠然離去、如同神隻般不可觸及的背影。
“誰才是累贅……”
這一刻,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而她,蘇清漪,連成為他生命中一個“累贅”的資格,似乎都已在對方那徹底的漠視中,被無情地剝奪了。
遺跡深處,唯有死寂。
以及,那朵仿佛烙印在虛空中的、散發著枯榮生滅之意的白焰黑蓮的虛影,久久不散,無聲地宣告著——修羅登頂之始。
荊青冥的身影消失在那通往遺跡外層的幽暗通道口,如同融入了深沉的陰影,隻留下一個決絕而冰冷的印記。
核心區域,死寂重新降臨,卻比風暴肆虐時更加沉重。空氣中彌漫著能量湮滅後的焦糊味、淨化之光殘留的聖潔氣息、以及邪神汙染被抹除後遺留的淡淡硫磺與絕望混合的餘韻。破碎的空間碎片如同星辰塵埃,緩緩飄落,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超越凡人想象的碰撞。
束縛消失,蘇清漪身體徹底失去了支撐,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冰冷、布滿能量衝擊痕跡的地麵上。塵埃沾染了她素白的裙裾,淩亂的發絲貼在蒼白的臉頰,淚水早已乾涸,隻留下紅腫的眼眶和一片死灰般的茫然。
她跪在那裡,頭顱深深地垂下,仿佛要將自己埋進這片承載了所有背叛、悔恨與毀滅的廢墟。荊青冥最後那徹底漠然的眼神,如同最鋒利的冰刃,反複切割著她的靈魂。那眼神裡沒有恨,沒有怒,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隻有一種……俯瞰塵埃的、絕對的疏離。
“誰才是累贅……”
這句話,不再是質問,而成了冰冷的審判,在她空蕩的腦海中反複回蕩,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將她曾經引以為傲的“選擇”、所謂的“家族大義”、對力量的執著與恐懼,碾得粉碎。
她以為她是被迫的犧牲者,以為攀附林風是拯救家族的唯一途徑。她曾鄙夷荊青冥的“柔弱”,恐懼他後來的“汙染”。可到頭來,她倚仗的林風一係,所謂的“淨化正道”,手段齷齪、心思歹毒,將他們這些棋子玩弄於股掌,甚至不惜褻瀆逝者的力量!而她所恐懼、所拋棄的荊青冥,卻在絕境中蛻變,以身為熔爐,掌控生滅,終結了連仙宗巨頭都束手無策的邪神殘肢!
真正汙穢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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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無力的,是誰?
真正成為累贅、成為笑柄的,又是誰?
答案,血淋淋地擺在她麵前,殘酷得讓她無法呼吸。巨大的心理落差和信仰崩塌帶來的衝擊,讓她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一種深入骨髓的羞恥和悔恨,幾乎要將她吞噬。
就在蘇清漪沉浸在無邊的痛苦與自我厭棄中時,遺跡核心的邊緣,那殘留著恐怖能量波動、空間尚未完全穩定的區域,異變陡生!
一道刺目的、帶著無儘鋒銳與暴怒氣息的金色流光,如同撕裂夜空的彗星,以近乎自毀的速度,瘋狂地朝著荊青冥消失的那個通道口爆射而去!
是林風!
他並未如那些普通弟子般倉皇逃離。他一直隱匿在核心邊緣一塊巨大的能量亂流之後,目睹了整個過程!從荊青冥領域崩裂的狂喜,到木牌碎裂、長老被反噬的驚駭,再到荊青冥掌控白焰黑蓮、煉化邪神殘肢、抽乾長老的絕對碾壓……每一步,都如同最惡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高傲的自尊和脆弱的道心之上!
他引以為傲的金係劍道,在荊青冥那掌控枯榮生滅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他視為倚仗的宗門背景,被荊青冥用最殘酷的方式踩在了腳下!他精心策劃的陷阱,成了對方登頂的墊腳石!
嫉妒、恐懼、挫敗、還有那被荊青冥徹底無視連蘇清漪都不如,荊青冥甚至不屑於看他一眼)的極致恥辱,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理智。
此刻,看到荊青冥似乎力量耗損、氣息略顯不穩地離開,林風再也壓製不住胸腔中那焚天的怒火與毀滅的衝動!他選擇了最瘋狂的方式——燃燒本源精血,不計代價,發出這凝聚了他畢生修為、甚至賭上道基的至強一擊!
“荊青冥!!給我死來——!!!”
林風的身影在金光的包裹中顯現,麵容因極致的瘋狂和力量的反噬而扭曲猙獰,雙目赤紅如血。他手中那柄原本金光璀璨的本命靈劍,此刻劍身黯淡無光,布滿細微裂紋,顯然已在之前被白焰黑蓮的餘波所傷。但此刻,卻被他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強行灌注了遠超極限的毀滅性能量,劍尖所指,空間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金羽焚天·隕神擊!”
劍光化作一隻巨大的、燃燒著金色火焰的毀滅神鳥,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拖著長長的、將空間都灼燒出漆黑軌跡的尾焰,以超越思維的速度,直撲通道口!其威勢,竟比之前引動源獸時還要強橫數倍!這是林風絕望下的最終瘋狂!
跪伏在地的蘇清漪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威勢驚醒,駭然抬頭,隻看到那毀滅的金光即將沒入通道!
她的心猛地揪緊,不是因為擔心荊青冥,而是被這純粹的、歇斯底裡的毀滅意誌所震懾。
然而,通道口,一片死寂。荊青冥的身影早已消失,仿佛對身後這毀天滅地的攻擊毫無所覺。
就在那毀滅金鳥即將撞入通道的刹那——
嗡!
通道口那片看似空無一物的空間,極其突兀地、無聲無息地,綻放出了一朵……蓮花的虛影。
並非實體的白焰黑蓮,而是一道由純粹能量構成的、邊緣流轉著枯榮生滅意境的巨大灰白色蓮花印記!它如同一個烙印,一個被主人隨手留下的、冰冷的警告,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那燃燒著林風生命與本源的金色毀滅神鳥,一頭撞在了這朵看似虛幻的蓮花印記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一種……仿佛時間被瞬間抽幀般的凝滯感。
下一瞬!
噗嗤——!
那威勢無雙的金色神鳥,如同撞入了一個無形的巨大磨盤,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便從最熾烈的頭部開始,無聲無息地……崩解、湮滅!
由外至內,由能量到蘊含其中的神魂意誌,如同被投入了歸墟的塵埃,飛速地化為最原始的粒子流!那速度之快,甚至讓林風臉上瘋狂的表情都來不及轉換,就凝固在了極致的錯愕與恐懼之中!
“不……可……能……”林風最後的念頭,伴隨著他燃燒的生命和本源,被那朵灰白蓮花印記徹底吞噬、抹除。
金光徹底消散。
通道口,那朵巨大的灰白蓮花印記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隱沒於虛空,仿佛從未出現過。
原地,隻留下林風那柄徹底失去光澤、布滿裂痕、如同凡鐵的本命靈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清脆而諷刺的哀鳴。
而林風本人……已然消失。
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世間徹底抹去,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隻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狂暴金係靈力的餘燼,以及那柄廢鐵般的斷劍,證明著他曾經存在,以及他那不自量力的……最終瘋狂。
死寂,再次籠罩。
這一次,連喘息聲都消失了。
遠處,那些僥幸未被波及、藏匿在角落的窺視者,無論是仙宗弟子還是通過秘法觀察的長老,無不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們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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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燃燒生命、發出超越自身極限的化神境天驕的絕命一擊,被荊青冥隨手留下的一道印記……無聲無息地……抹殺了!
連掙紮的資格都沒有!
這已經不是力量層麵的差距,而是……維度的碾壓!是生命形態的徹底不同!
那朵灰白蓮花印記,是荊青冥掌控枯榮生滅、登臨全新境界後留下的權柄烙印!是宣告!是警告!更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蘇清漪看著那柄孤零零掉落在地的斷劍,再看看那空無一人的通道口,最後,目光落在遠處荊青冥消失的方向——遺跡之外。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比荊青冥的漠然眼神更讓她感到恐懼和絕望。
她終於徹底明白。
那個曾經被她親手推開的少年,那個她以為會成為累贅的花仙,早已化作行走人間的……修羅。
而他踏過的路,注定隻有枯骨與……敬畏。
她緩緩低下頭,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麵上,身體因極致的恐懼和徹底的卑微而劇烈顫抖,發出一聲輕若蚊蚋、破碎不堪的低語:
“對……不起……”
這聲遲來的道歉,在空曠的死寂中,顯得如此微弱,如此……無足輕重。
遺跡核心,唯餘廢墟與斷劍,以及一個被徹底碾碎了所有驕傲的靈魂。
天火遺跡之外,陰沉的天空下。
荊青冥的身影緩緩浮現。他並未遠遁,隻是踏出了那片埋葬了太多陰謀與瘋狂的遺跡。
他攤開手掌,那朵凝實的白焰黑蓮靜靜懸浮,蓮心白焰溫潤,蓮瓣漆黑深邃。方才通道口抹殺林風的那道印記,於他而言,不過是心念微動,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投影。
他低頭看著掌中蓮花,感受著體內奔流不息、遠超從前的浩瀚力量,以及血脈深處那份沉甸甸的溫暖與哀傷母親的遺澤)。
隨即,他抬起頭,深邃的目光投向遠方,那連綿起伏、被灰暗雲霧籠罩的仙宗群山。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重重殿宇樓閣,落在了某個偏僻角落——那裡,有他重傷昏迷的父親,有他需要守護的最後淨土。
下一步,該回去了。
帶著屬於修羅的權柄,去兌現一個承諾,去終結一場宿命的開端。
荊青冥一步踏出。
腳下的空間無聲地泛起漣漪,一朵由枯榮之力構築的灰白色蓮花虛影在他足下綻放、托舉。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如同融入水中的墨痕,憑空消失。
原地,隻留下一絲若有若無、卻令人心悸的枯榮流轉之意,以及那通往“無間花境”的歸途,在虛空中留下了一道唯有他自己能感知的……花徑。
遺跡葬劫,已了。
修羅歸途,方啟。
荊青冥的身影自天火遺跡外那片被能量風暴蹂躪得滿目瘡痍的荒原上消失,並非簡單的空間挪移,而是踏著那由枯榮之力構築的“花徑”,進行著一種更高維度的、近乎規則層麵的穿行。
他每一步落下,腳下虛空便無聲綻放一朵灰白色的蓮花虛影,花瓣流轉著枯寂與新生交織的意韻,托舉著他的身形,瞬息跨越千山萬水。尋常修士需要數日甚至數月才能跨越的距離,在他腳下,不過咫尺之間。
沿途的景象在他感知中飛速倒退,卻又清晰無比。他“看”到:
被驚動的仙宗勢力:遺跡方向傳來的恐怖能量波動和最終那抹殺一切的灰白蓮花印記,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萬靈仙宗內部掀起了滔天巨浪。一道道強大的神識如同探照燈般,帶著驚疑、忌憚甚至恐懼,瘋狂掃向遺跡方向,試圖捕捉他的蹤跡。更有數道遁光衝天而起,方向各異,有的奔向遺跡探查,有的則直奔仙宗核心區域報信。荊青冥甚至能“聽”到那些通過秘法交流的神念碎片:
“……天火遺跡方向……規則級波動……淨化派長老魂燈已滅!”
“……林風……氣息徹底消失了!連本命劍的感應都……斷了!”
“……那朵灰蓮……是荊青冥!他……他到底做了什麼?!”
“……速報宗主!此子已成大患!需請太上……”
這些紛雜的意念,如同掠過耳畔的微風,未能在他心中掀起絲毫波瀾。仙宗的反應,在意料之中,也已不足為懼。
被震懾的宵小:一處隱秘的山穀中,幾個氣息陰邪、身上帶著淡淡汙染氣息的修士疑似拜魔教外圍成員),正窺視著遺跡方向。當荊青冥的身影裹挾著那令人心悸的枯榮威壓,如同鬼魅般從他們頭頂的虛空中掠過時,幾人瞬間臉色煞白,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停滯了。其中一人手中的黑色羅盤“哢嚓”一聲裂開,他本人更是悶哼一聲,七竅溢出汙血,軟倒在地,神魂遭受重創。荊青冥甚至沒有瞥他們一眼,其存在本身散發的威壓和那蘊含生滅規則的“花徑”氣息,便足以讓這些窺伺的螻蟻心膽俱裂。
大地的悲鳴與新生:他的“花徑”並非存在於現實之上,而是在空間的夾縫中穿行。所過之處,下方大地隱約傳來奇異的律動。那些被邪魔汙染侵蝕、草木枯萎、生機斷絕的荒蕪之地,在他力量的無意識影響下,枯敗的根係深處,竟有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生命綠意在萌動;而那些靈氣充裕、生機勃勃的山林,則仿佛經曆了一場無形的洗禮,生命氣息更加精純內斂。枯榮的流轉,在他身上達成了初步的平衡,這份平衡也微弱地反饋著這片飽受創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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