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可控汙者存_花間修羅:我靠汙染成聖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13章 可控汙者存(1 / 2)

無間花境,懸空於一片被稱為“穢淨淵隙”的奇異空間之上。下方,是翻湧著無儘汙穢濁流的深淵,粘稠如墨,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朽與瘋狂氣息;上方,則是相對澄澈的虛空,稀薄的靈氣流淌,帶來一絲清明。花境本身,如同一朵巨大無朋的、由枯骨與妖花共同編織而成的黑蓮,根須深深紮入汙穢,汲取著常人避之不及的“養料”,而蓮台之上,卻奇跡般孕育著一方生機勃勃、又帶著詭異秩序的世界。

荊青冥獨立於花境最高處的“枯榮台”。這裡沒有華麗的殿宇,隻有虯結盤繞、閃爍著幽暗金屬光澤的枯木形成的高台,台麵平滑如鏡,倒映著淵隙上方稀薄的星光。他指尖,那朵凝實的白焰黑蓮靜靜懸浮,蓮心處純淨的白焰跳躍,蓮瓣邊緣流淌著深邃的墨色流光,生與滅、淨與穢的法則在其上完美交融,散發著令整個花境都為之律動的威壓。

他俯瞰著自己的領地。

花境的邊緣,是沉默矗立的枯木衛。它們不再是簡單的無意識傀儡,經過荊青冥在遺跡終極一戰後的領悟與突破,這些以被抽乾汙染源、或被斬殺的強大魔物屍骸煉製的衛士,眼眶中跳動著微弱但靈動的魂火。那是荊青冥選擇性保留下的、屬於原主的部分戰鬥本能,甚至是一些深刻的執念碎片。它們不再是死物,而是介於生死之間,帶著冰冷意誌的戰爭兵器。一隊隊形態各異的枯木衛在邊界巡邏,動作協調,帶著令人心悸的肅殺。

花境內部,並非一片死寂的魔土。在那些相對“安全”的區域,被遺塵穀主帶來的研究團隊精心培育的奇異植被頑強生長著。它們大多呈現出妖豔的色澤,花瓣或葉片上流淌著斑斕的光暈,根係深深紮入被特殊陣法過濾、中和後的汙穢土壤中。空氣中彌漫著混合了草木清香、藥香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類似硫磺與鐵鏽的“汙染”氣息。正是這些植被,構成了花境生態循環的基礎,也提供著實驗材料和初步的淨化屏障。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花境核心區域外圍,一片被高強度封印力場籠罩的特殊區域——“收容區”。

此刻,荊青冥的目光正落在這裡。他的神識無聲掃過,感知著其中每一個存在的氣息。

收容區內,並非千篇一律的怪物牢籠。遺塵穀主按照汙染程度、失控風險以及個體特性,將收容者們進行了細致的劃分。有些區域關押著形態扭曲、嘶吼不斷的深度汙染體,它們被堅固的枯木柵欄和陣法束縛,是研究的“高風險樣本”。另一些區域則相對“平靜”,裡麵是那些汙染程度較低、尚能勉強維持理智的半汙染者。他們有的蜷縮在角落,身體部分異化,眼神空洞或充滿恐懼;有的則麻木地接受著遺塵穀研究人員的檢查和簡單治療,眼神中偶爾閃過一絲對“正常”的渴望,但更多是絕望的麻木。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打著補丁舊道袍的老者,正對著一個被枯木根須束縛、身體長出數條黑色觸須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注入一管淡綠色的藥劑。少年痛苦地痙攣著,觸須瘋狂抽打枯木,發出沉悶的啪啪聲。老者額頭見汗,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安撫,又像是在記錄數據。

“穀主,第丙字七號樣本,注入‘清心露’三號改良劑三毫升,汙染指數暫時下降百分之零點三,但精神波動加劇,有輕微狂躁傾向…持續時間…預計一刻鐘後回落。”老者沙啞的聲音通過特殊的傳音法器,清晰地傳到遺塵穀主耳中。

遺塵穀主,一個身形乾瘦、穿著樸素灰色長袍的中年人,此刻就站在荊青冥身後不遠處。他臉色帶著長期缺乏陽光的蒼白,眼神卻銳利如鷹,正專注地看著手中一塊不斷閃爍符文的光幕,上麵實時顯示著收容區內各個樣本的數據流。他聽到報告,眉頭微蹙,指尖在光幕上快速劃動了幾下。

“汙染指數下降是好事,但精神波動加劇…說明藥劑強行壓製汙染的同時,也在刺激他們本就脆弱的神魂。飲鴆止渴。”穀主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和不容置疑的權威,“記錄數據,下次嘗試降低劑量,配合癸水區域提煉的‘靜魂香’輔助。我們需要的是穩定,不是表麵的平靜。”

“是,穀主。”老者恭敬應道。

遺塵穀主關閉光幕,走到荊青冥身側稍後的位置,微微躬身:“境主,您看到了。收容、觀察、嘗試穩定,這已經是極限。我們遺塵穀研究了上百年,也隻能做到這一步。將他們變成‘可控’,甚至‘可用’…”他頓了一下,語氣帶著一絲苦澀和近乎狂熱的探求欲,“…這或許隻有您的力量,您的《枯榮道典》才能觸及的領域。但具體如何做?風險幾何?代價又是什麼?”

荊青冥沒有回頭,指尖的白焰黑蓮微微轉動,蓮心白焰的光芒似乎明亮了一瞬。他望著收容區裡那些麻木絕望的麵孔,思緒卻仿佛飄回了很久以前,那個被嘲笑為“娘娘腔”、隻能與花草為伴的卑微花匠。也曾被視作異類,也曾掙紮在絕望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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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是這方天地的生靈。汙染非其本願。”荊青冥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情緒,“仙宗視之為必除的禍害,遺塵穀視之為研究對象。但在無間花境,他們可以…也必須,有新的路。”

他轉過身,目光如實質般落在遺塵穀主身上:“你研究汙染,是為了對抗它,還是…掌控它?”

遺塵穀主身體微微一震,迎上荊青冥的目光,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偽裝,直抵靈魂深處。他沉默了幾息,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殉道者的坦誠:“兩者皆是,境主。對抗是為了生存,掌控是為了…力量!一種不同於仙道,也不同於邪魔的力量!這汙穢既然能毀滅世界,為何不能化為我們手中的劍?隻是…這柄劍,太過凶險,傷人亦傷己。遺塵穀百年來,無數先輩為此瘋癲、異化…代價慘重。”

“所以,你選擇了無間花境。”荊青冥淡淡道,“因為隻有這裡,不懼汙染,甚至以之為食。”

“是!”遺塵穀主斬釘截鐵,“也隻有境主您,擁有駕馭這柄凶劍的可能!您的道,枯榮輪轉,生死逆奪,或許…就是那條唯一的生路!”

荊青冥微微頷首,目光重新投向收容區:“生路,需要規則。枯榮有道,生滅有序。無間花境,容得下汙穢,但容不下無序。”

他抬手,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嗡!

一道無形的漣漪以枯榮台為中心擴散開來,瞬間籠罩整個無間花境。所有枯木衛眼中魂火同時暴漲,肅殺之氣衝天而起。花境內所有生靈,無論是遺塵穀的研究員,還是收容區內的半汙染者,都感到心頭一凜,仿佛被某種至高無上的意誌所注視。

緊接著,荊青冥低沉而充滿威嚴的聲音,如同神諭般,在每一個生靈的心湖深處響起,直接烙印在靈魂之上:

“無間花境,立‘枯榮律’!”

第一條:凡入花境者,無論出身,無論過往,無論是否身負汙染,皆受律法庇護,亦受律法約束。

第二條:身負汙染者,依汙染程度、神智存續、可控性分三等:

‘待淨者’:汙染初染或淺層,神智清醒,自願接受淨化引導與花境勞役者,居於‘淨塵區’,享基本庇護。

‘可控者’:汙染較深,但神智尚存,意誌堅定,或擁有特殊能力,經考核確認可控者,居於‘生穢區’。需以自身之力勞役、戰鬥、特殊技藝)換取生存資源與穩定藥劑。

‘高危者’:汙染深重,神智瀕臨崩潰或已失控,或懷有惡意者,囚於‘絕淵區’。為花境提供研究樣本或特定能量源,生死由律。

第三條:背叛花境、惡意傳播汙染、攻擊同伴者,無論身份,立斬不赦,神魂儘抽,永鎮枯木!

第四條:枯榮輪轉,向死而生。凡‘可控者’立下大功,或自身意誌戰勝汙染侵蝕者,可晉升‘待淨者’,乃至有望重歸常序。反之,‘待淨者’失守心神,汙染加深,則降等‘可控者’或‘高危者’。

第五條:此律,刻於枯榮台,銘於眾生心。花境之內,吾意即天意,枯榮律下,眾生平等!

——荊青冥立

律令宣讀完畢,那股籠罩天地的威壓緩緩散去,但每一個字都如同烙印,深深鐫刻在花境所有生靈的意識之中。

整個無間花境陷入了一片死寂。

遺塵穀主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對“規則”和“可能”的興奮。他喃喃道:“枯榮律…待淨…可控…高危…功過升降…好!好一個‘眾生平等’!這不再是簡單的收容,這是…秩序!一套基於汙染現實建立的全新秩序!”

收容區內,那些麻木的半汙染者們,呆滯的眼神中第一次燃起了不同的火焰。有的是難以置信的狂喜,有的是對未來的恐懼,有的是看到一絲渺茫希望的激動。不再是必死的怪物,他們…有了等級,有了路徑,有了活下去的規則!雖然這規則冷酷,但至少是明確的!

“待淨者…可控者…我…我可以是待淨者嗎?”一個手臂覆蓋著細密鱗片的少女,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問旁邊的遺塵穀老者。

老者看著光幕上根據律令標準重新劃分的名單,找到少女的名字,後麵標注著“丙下待淨觀察)”,他眼中也露出一絲動容,點點頭:“按律,你是‘待淨者’。收拾一下,準備搬去‘淨塵區’吧。”

少女的眼淚瞬間湧出,不是悲傷,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感到欣喜。

花境邊緣,負責警戒的一隊枯木衛突然齊刷刷轉向一個方向。枯榮台上,荊青冥的目光也微微轉冷。

一道耀眼的金色劍光,裹挾著沛然的仙靈正氣,如同撕裂汙濁夜幕的利刃,強行穿透了花境外圍的穢氣屏障,懸停在枯榮台前方不遠處的虛空。劍光收斂,露出三道身影。

為首一人,身著萬靈仙宗核心長老的金線雲紋袍,麵容古板嚴肅,正是淨化派中堅,執法長老金鋒。他身後跟著兩名氣息深厚的元嬰期弟子,皆神色倨傲,周身靈力激蕩,形成一圈無形的淨化力場,將靠近的穢氣排斥在外,仿佛踏入此地都臟了他們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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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鋒長老目光如電,掃過下方奇詭的花境景象,看到那些形態各異的枯木衛和收容區內的半汙染者,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極致的厭惡與鄙夷。最終,他的目光落在枯榮台上,那負手而立、指尖懸浮著妖異黑蓮的身影上。

“荊青冥!”金鋒的聲音如同金鐵交鳴,帶著仙宗執法者特有的威嚴和斥責,“你自立門戶,收容這些汙穢孽障,已是大逆不道!如今竟敢頒布什麼‘枯榮律’,公然宣稱‘汙染者平等’?你這是要自絕於仙道,徹底淪為邪魔共主嗎?!”

聲浪滾滾,帶著強大的精神威壓,直衝荊青冥而去。空氣仿佛凝固,花境內剛剛因律令頒布而升騰起的一絲生氣瞬間被凍結。

遺塵穀主臉色微變,下意識後退半步,看向荊青冥。

荊青冥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指尖的白焰黑蓮,蓮心處那縷純淨的白焰,隻是輕輕搖曳了一下。

那足以讓元嬰修士心神劇震的威壓,撞上枯榮台周圍無形的力場,如同泥牛入海,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掀起。

“邪魔共主?”荊青冥終於抬眼,看向金鋒,眼神平靜得可怕,仿佛在看一隻聒噪的螻蟻,“金鋒長老,你這帽子扣得,比萬靈仙宗的護山大陣還沉。”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空間,壓過了金鋒的餘音,清晰地傳入花境每一個角落,更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嘲諷。

“仙道?”荊青冥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那笑容裡沒有絲毫溫度,“就是那個在天火遺跡,口口聲聲為了淨化邪神殘肢,不惜拿活人當祭品,啟動所謂‘淨世大陣’的仙道?是那個麵對汙染狂潮,隻會龜縮自保,任由億萬生靈化為魔物的仙道?”

他每問一句,金鋒和他身後兩名弟子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我荊青冥,踏著你們無能淨化的邪神殘骸登頂,用你們束手無策的汙穢滋養己身,建此花境,立此律法。”荊青冥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九幽寒風吹過,“如何行事,輪不到你們這些連自家門庭都守不住的‘仙道正統’來置喙!”

“放肆!”金鋒身後一名年輕弟子按捺不住,厲聲喝道,“荊青冥,你休要混淆視聽!淨世大陣乃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了天下蒼生!豈容你汙蔑!你收容汙染者,就是在豢養魔物,為禍世間!速速解散此魔境,交出枯榮邪法,隨我等回仙宗受審,或許還能留你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荊青冥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寂靜的花境中回蕩,帶著無儘的諷刺。他指尖的黑蓮微微旋轉,蓮瓣邊緣的墨色流光似乎更加深邃。“仙宗給我的‘生機’,就是大婚之日當眾退婚的羞辱?就是流放腐毒沼澤的絕地?還是…天火遺跡那獻祭的陣眼?”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那名開口的弟子。

那名弟子被他看得心頭劇寒,仿佛被一頭洪荒凶獸盯上,周身靈力運轉都微微一滯,後麵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裡。

金鋒長老臉色鐵青,心知在道義和氣勢上已經完全被壓製。他強壓怒火,知道此行目的並非開戰,而是試探和施壓。

“荊青冥,過去恩怨暫且不提。”金鋒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緩,但依舊強硬,“仙宗念你於遺跡一役力挽狂瀾,暫不計較你過往行徑。但你如今所為,實乃玩火自焚!汙染之力,亙古凶險,絕非人力可馭!你今日能控,焉知他日不會反噬己身,禍及蒼生?屆時,你便是天地間第一等的大魔頭!仙宗為天下計,絕不容許此等隱患存世!”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收容區,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至於你所謂的‘枯榮律’,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讓這些汙染孽障‘贖罪’?他們本身就是罪孽!讓他們‘平等’?與魔物平等,豈不是自甘墮落!荊青冥,懸崖勒馬,為時未晚!隻要你肯放棄這邪魔之道,關閉此境,仙宗可允你…”

“夠了。”荊青冥冷冷打斷他,語氣中的不耐如同實質,“金鋒長老,收起你那套虛偽的說辭。無間花境在此,枯榮律已立,便不會因任何人的意誌而改變。仙宗若想替天行道…”

他抬起手,指向花境之外那無儘翻湧的穢氣深淵,嘴角的弧度帶著冰冷的嘲弄:

“…深淵就在那裡。有本事,你們就淨化了它。而不是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

“你!”金鋒長老氣得須發皆張,周身金光暴漲,強大的元嬰後期威壓再次爆發,身後的兩名弟子也同時拔劍,淩厲的劍氣鎖定荊青冥。

枯榮台上,一直如同雕塑般的枯木衛,眼中魂火驟然間熾烈燃燒!無聲的咆哮在精神層麵炸響!數十道冰冷、凶戾、帶著死亡與枯寂氣息的意誌瞬間鎖定了金鋒三人!花境邊緣,更多的枯木衛如同被激活的戰爭機器,轉向這邊,枯朽的軀乾上開始蔓延出劇毒的藤蔓和閃爍著寒光的骨刺!

空氣瞬間緊繃,劍拔弩張!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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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主!境主大人!”

一個淒厲、嘶啞,帶著無儘惶恐和絕望的女聲,從花境入口的方向傳來,打破了這死寂的肅殺。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隻見花境那由枯骨和妖花構成的巨大門戶處,空間一陣漣漪。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她衣衫破爛,沾滿黑褐色的汙血和泥濘,頭發散亂,臉上布滿汙垢和細小的傷口,氣息紊亂衰弱,身體更是在微微顫抖,仿佛風中殘燭。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懷中緊緊抱著一個被厚厚油布包裹的東西。那包裹不大,約莫人頭大小,卻散發出極其濃鬱、極其狂暴的汙染氣息!那氣息如同活物般扭曲、擴散,與她身上沾染的穢氣共鳴,在她身體周圍形成一圈不斷蠕動的、令人作嘔的黑色力場,侵蝕著她本就脆弱不堪的護體靈光,甚至讓靠近入口的幾個低階枯木衛都發出了低沉的咆哮。

她的闖入,瞬間吸引了枯木衛的敵意。幾道枯瘦的身影帶著破空聲,瞬間出現在她周圍,閃爍著幽光的骨爪和纏繞著毒刺的藤蔓,已然對準了她全身要害!

“彆…彆殺我!境主!荊青冥!是我!蘇清漪!”那女人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雖然汙穢不堪,但依稀能辨認出昔日清麗輪廓的臉龐。

正是蘇清漪!

她此刻的臉上,早已沒有了過去的高傲與清冷,隻剩下刻骨的恐懼、極致的疲憊和一絲…卑微到塵埃裡的祈求。她望著枯榮台上那個高高在上、如同神魔般的身影,眼中淚水混著血汙滑落。

“求你…求你看在…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收容我蘇家…”她聲音顫抖,幾乎語不成句,“我們…我們找到了!找到了你父親需要的‘淨世白蓮’的線索!在…在‘葬魂古礦’最深處…那裡有…有一絲微弱的白蓮氣息!但是…但是那裡已經被…被一個恐怖的東西占據了!整個礦區都被汙染成了魔窟!我蘇家…我蘇家為了取信…為了證明…付出了…代價!”

她說到這裡,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想起了極其恐怖的畫麵,眼中充滿了血絲和絕望。

“父親…長老們…他們都…都被汙染了!為了掩護我帶著這個…這個東西出來…”她死死抱緊懷中的包裹,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隻有我…隻有我靠著家族最後一件護身靈器…逃了出來…但我也…我也被侵染了…”

她猛地扯開自己左臂的袖子,露出小臂。隻見那原本白皙的肌膚上,此刻布滿了暗紅色的、如同血管般虯結凸起的紋路,紋路中心,鑲嵌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不斷蠕動的黑色肉瘤!那肉瘤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動著,散發出與懷中包裹同源,卻更加陰冷粘稠的汙染氣息!

“淨世白蓮的線索?”遺塵穀主失聲驚呼,眼中爆發出精光。

荊青冥的眼神,在聽到“淨世白蓮”四個字時,終於微微波動了一下。他的目光,如同實質般穿透空間,落在蘇清漪那張驚恐絕望的臉上,以及她懷中那個散發著狂暴汙染源的包裹上。

金鋒長老等人也愣住了,看著突然闖入的蘇清漪和她懷中那明顯不祥的包裹,臉色驚疑不定。葬魂古礦?淨世白蓮?蘇家被汙染?信息量巨大,讓他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蘇清漪在數名枯木衛冰冷殺意的鎖定下,如同被剝光了所有尊嚴,隻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她不敢再看荊青冥,目光掃過收容區那些同樣被汙染侵蝕的身影,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境主!您的枯榮律!”她嘶聲喊道,帶著哭腔和最後的希望,“我蘇清漪…願為‘可控者’!以此身,此物,為花境效力!隻求…隻求您…收容我蘇家殘存血脈!給他們一條…活路!求您了!”

她抱著那散發著恐怖汙染氣息的包裹,朝著枯榮台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膝蓋撞擊地麵的悶響,在死寂的花境中清晰可聞。

蘇清漪重重跪下的聲音,如同敲打在每一個目睹此景的人心上。

昔日的天之驕女,仙宗弟子豔羨的對象,此刻卻跪在昔日她棄若敝履的未婚夫麵前,如同最卑微的乞憐者,祈求成為那被仙宗斥為邪魔之地的“可控者”。

金鋒長老和他身後的弟子,臉色瞬間變得極其精彩。震驚、鄙夷、厭惡,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難堪。蘇清漪的舉動,無疑是在狠狠抽打仙宗的臉麵。

“蘇清漪!你…你竟敢背叛仙道,向此魔頭搖尾乞憐?!”金鋒長老身後那名年輕弟子忍不住怒斥,聲音因憤怒而變調,“你蘇家落到如此地步,定是這魔頭暗中作祟!還不速速過來,隨我等回仙宗…”

“閉嘴!”金鋒長老厲喝一聲,製止了弟子。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神複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清漪。淨世白蓮的線索…這個消息太重要了!荊青冥的軟肋就是他父親!若真能拿到線索…甚至白蓮…或許能成為鉗製這魔頭的重要籌碼!現在撕破臉,絕非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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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在蘇清漪懷中的包裹和荊青冥臉上來回逡巡,強行壓下怒火,沒有繼續嗬斥。

遺塵穀主則是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包裹,臉上帶著狂熱研究者的興奮與凝重:“好濃鬱的汙染源…而且帶著一種奇特的…‘核心’屬性?葬魂古礦…那地方傳說連通著幽冥碎片…難怪能孕育出淨世白蓮的氣息,但也必然凶險萬分!這包裹裡的東西…難道是…礦髓核心?”

荊青冥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蘇清漪身上。看著她跪伏在地,顫抖的身體如同風中落葉,看著她手臂上那蠕動搏動的黑色肉瘤。沒有憤怒,沒有快意,隻有一種深邃的、仿佛能洞悉靈魂本質的平靜。

他指尖的白焰黑蓮,蓮心的白焰微微跳動了一下,似乎對那包裹裡的汙染源產生了某種呼應。

“枯榮律第三條,背叛花境、惡意傳播汙染、攻擊同伴者,立斬不赦。”荊青冥的聲音平靜地響起,如同在宣讀一條最普通不過的律令。

跪在地上的蘇清漪身體猛地一顫,頭埋得更低。

“你入花境,已帶汙染源。”荊青冥繼續道,語氣沒有絲毫波瀾,“懷中包裹,汙染更烈,若失控,足以侵蝕方圓百丈。此為‘惡意傳播汙染’之嫌。”

蘇清漪如墜冰窟,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但,”荊青冥話鋒一轉,“枯榮律第二條第二款,‘可控者’,需以自身之力換取生存。你言有‘淨世白蓮’線索,以此物為憑。是真是假,尚待驗證。”

他目光轉向遺塵穀主:“穀主。”

遺塵穀主精神一振,立刻躬身:“境主!”

“查驗她所攜之物,評估其汙染性質、強度、可控性。鑒定其所述‘線索’真偽。”荊青冥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時,檢測她自身汙染狀態,評估其意誌力及是否具備成為‘可控者’的資格。按律法流程執行。”

“遵境主令!”遺塵穀主眼中精光更盛,這可是研究那奇特汙染源的絕佳機會!他立刻通過傳音法器下達指令:“癸字研究組,開啟最高級隔離檢疫區!戊字護衛隊,帶人犯…帶‘待評估者’蘇清漪前往!注意,嚴密隔離其攜帶物!丙字分析組,準備最高級彆汙染解析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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