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魔花雙臂猛地展開,兩道紫黑色劍氣呈十字形斬向天空。劍氣迎風暴漲,與冰晶巨劍轟然相撞——
沒有預想中的驚天爆炸。十字劍氣接觸巨劍的瞬間,突然軟化如綢,順著劍身纏繞而上。每纏繞一圈,冰晶巨劍就黯淡一分,仿佛正在被某種力量"消化"。
玄天劍主麵如死灰。他認出這正是劍道至高境界"以柔克剛"的表現,但即便是他也隻是聽聞而從未見過。更可怕的是,這種劍道境界竟出現在一株魔花身上!
三息之後,千丈冰晶巨劍已化為漫天光點,被魔花張口一吸,儘數吞入腹中。它體表的劍形花紋此刻已變成冰藍色,散發著凜冽寒氣。
"噗通!"
玄天劍主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地。天罰劍符的反噬加上本命劍魂受損,讓他再無再戰之力。更令他絕望的是,那尊人形魔花正邁著沉重步伐向他走來,每步落下,地麵就綻放一片毒花。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強撐著一口傲氣喝道,"但休想折辱本座!"
魔花在他麵前十丈處停下,頭頂巨花緩緩低垂,花蕊中浮現出荊青冥的虛影。
"玄天劍主,"虛影開口,聲音卻清晰如在耳畔,"你可知為何你的劍道如此不堪一擊?"
劍主咬牙不答。
"因為你的劍..."虛影輕笑,"太乾淨了。"
話音未落,魔花突然解體,重新化為無數藤蔓鑽入地下。但玄天劍主腳下卻突然亮起一個複雜陣圖——正是他先前施展"七星鎖魔陣"的改良版!隻是此刻陣眼處生長的不是靈草,而是七朵妖豔的毒花。
"你...何時..."他猛然醒悟,魔花吞噬七把飛劍時,已暗中在戰場上布下此陣!
陣圖光芒大盛,七朵毒花同時綻放,噴出七彩煙霧。玄天劍主想要閃避,卻發現自己被陣法牢牢禁錮。煙霧籠罩全身的瞬間,他感到一股詭異力量侵入經脈——那不是尋常汙染,而是一種介於靈力與毒素之間的全新能量。
"這不是靈力...也不是汙染..."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劍元正在被同化,"這到底是什麼?!"
無人應答。當煙霧散去,聯軍修士看到了令他們魂飛魄散的一幕:堂堂化神劍修,此刻正跪在陣中,雙手捧著自己那把已變成紫黑色的本命劍魂,臉上帶著詭異的陶醉表情。
"美...太美了..."玄天劍主癡迷地撫摸著變異的劍魂,完全不顧它正在腐蝕自己的手掌,"這才是劍道真諦..."
荊青冥的虛影在空中緩緩消散,隻留下一句回蕩在戰場上的話:
"現在,誰還想試試毒花的滋味?"
寂靜。
十萬修士大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他們看著跪在陣中的玄天劍主——這位在修仙界叱吒三百年的化神強者,此刻正捧著自己被汙染的劍魂,如癡如醉地喃喃自語。他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紅暈,仿佛品嘗到了世間最美妙的滋味。
"劍宗弟子..."一位白發長老顫抖著舉起法器,"誓死扞衛劍道尊嚴!"
他身後數百劍修齊聲呐喊,劍光如林。可這壯烈一幕持續不到三息——玄天劍主突然抬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發聲的長老。
"你...說尊嚴?"劍主的聲音變得沙啞詭異,他舉起紫黑劍魂,"這才是真正的劍道!"
劍魂輕顫,一道不過丈許的紫黑劍氣掠過。白發長老的法器、護體靈光、乃至半邊身子,如同熱刀切蠟般無聲分離。更恐怖的是,傷口處沒有流血,而是迅速生長出細小的黑色花苞。
"啊啊啊!"長老倒地翻滾,那些花苞正以他的血肉為養分急速生長,"殺了我!快殺...呃!"
他的喉嚨被一根花莖刺穿,最後一句話化作了血沫。屍體迅速乾癟,最終隻剩一張人皮覆蓋在盛開的毒花上。
"還有誰想扞衛虛家的尊嚴?"玄天劍主站起身,紫黑劍魂在他頭頂盤旋,劍尖指向曾經的盟友,"來啊,讓我看看你們的劍心!"
聯軍崩潰了。
"逃!快逃!"
"這不是戰鬥,這是屠殺!"
"我們根本在與天地法則為敵!"
戰陣瓦解的聲音如同雪崩。修士們丟下法器,撕毀符籙,甚至有人為爭奪飛舟大打出手。十萬大軍轉眼間化作潰散的蟻群,隻求遠離那朵吞噬化神的魔花。
荊青冥站在黑蓮王座上,冷眼旁觀這場潰逃。左眼黑蓮緩緩旋轉,將每一個逃亡者的恐懼轉化為精純能量吸收;右眼白蓮則微微發亮,倒映著那些跪地投降者的麵孔。
"主上,要追擊嗎?"遺塵穀主舔著嘴唇問道。他半汙染化的身體因吸收過多恐懼能量而不斷膨脹,皮膚表麵凸起無數小包,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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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青冥搖頭:"讓他們逃。"
他抬手輕揮,戰場中央的蝕骨魔花突然劇烈收縮,從三百丈高的人形重新變回十丈花苞。但這次,花苞表麵布滿了劍形紋路與冰晶花紋——吞噬玄天劍道與天罰劍符後的進化痕跡。
"把這些投降者編入"毒花衛"。"荊青冥指尖彈出一朵微型黑蓮,落入遺塵穀主掌心,"讓他們親手摧毀各自宗門的護山大陣。"
穀主渾身一顫,隨即露出猙獰笑容:"屬下明白...沒有什麼比讓叛徒對付舊主更殘忍的了。"
荊青冥不再言語。他緩步走向玄天劍主,每步落下,地麵就自動生長出一朵白蕊黑蓮托住他的腳步。那些蓮花盛開又凋零,循環往複,仿佛在詮釋某種至高法則。
"劍主。"他停在對方三尺之外,這是劍修最危險的距離,"可願入我花境?"
玄天劍主抬頭,紫黑劍魂在他頭頂不安地震顫。他眼中時而清明時而混沌,顯然正在與體內的汙染力量激烈對抗。
"你...對我做了什麼?"劍主聲音嘶啞,"這不是普通的汙染...我能感覺到它在改寫我的道基..."
荊青冥右眼白蓮突然大亮。一道純淨白光射出,沒入玄天劍主眉心。劍主頓時如遭雷擊,全身痙攣,七竅中滲出紫黑黏液。那些黏液落地即化為毒花,卻又被白光迅速淨化。
"啊——!"劍主抱頭慘叫,但叫聲中痛苦漸消,反而多了幾分明悟,"這是...生滅之力?!"
白光收斂。荊青冥左眼黑蓮與右眼白蓮首次同時旋轉,形成一個完美的陰陽魚圖案。玄天劍主怔怔看著這個圖案,突然淚流滿麵。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瘋狂大笑,笑聲中既有癲狂也有頓悟的喜悅,"枯榮相生,生死輪轉...這才是真正的天道!"
他重重叩首,額頭抵在荊青冥鞋尖前:"求主上賜我完整道統!"
荊青冥嘴角微揚。這個結果比他預想的更好——不僅摧毀了一個化神敵人,更收獲了一個領悟部分生滅法則的信徒。他指尖輕點劍主眉心,一朵黑白相間的小蓮花烙印其上。
"從今往後,你名"花奴",掌花境萬劍閣。"
"謝主上賜名!"曾經的玄天劍主、如今的花奴再次叩首,再抬頭時,眼中已是一片虔誠的狂熱。
荊青冥轉身走向花境深處。隨著他每一步邁出,戰場上殘存的毒花都紛紛轉向,花蕊對準他的背影微微頷首,如同臣子恭送君王。那些投降的修士被這一幕震撼,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
遺塵穀主趁機高呼:"即日起,爾等皆為毒花衛!持此黑蓮印記者,可免一死!"
他拋出掌心黑蓮,那花朵在空中分裂成數百道光點,精準落入每個投降者眉心。這些人渾身劇顫,隨即露出與花奴相似的神情——痛苦與狂喜交織,仿佛看到了某種超越認知的真理。
荊青冥對身後的騷動充耳不聞。他來到花境最深處的一片空地,這裡寸草不生,唯有一株看似普通的青草在風中搖曳——正是當年被蘇清漪碾碎的同源青冥草。
他盤膝而坐,雙手虛托。左掌升起一朵漆黑如墨的蓮花,右掌浮現一朵純白無瑕的蓮花。兩朵蓮花緩緩靠近,在即將接觸的瞬間,荊青冥突然皺眉。
"嗯?"
一陣來自虛空深處的低語突然傳入腦海。那不是語言,而是一種直接作用於血脈的共鳴,仿佛某個沉睡萬古的存在正在蘇醒。他左眼黑蓮不受控製地瘋狂旋轉,眼前浮現出陌生畫麵:
——無儘虛空中,一片由血肉構成的巨型花海正在蠕動。每朵花的花蕊處都包裹著一個類人生物,它們半融化的臉上凝固著永恒的痛苦。
——花海中央,一具高達萬丈的女性軀體被無數根須貫穿。她胸口插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青銅巨劍,劍身上刻著"淨世"二字。
——當畫麵拉近,荊青冥渾身一震。那女子的麵容,竟與他有七分相似!
"母親...?"他下意識低語。
畫麵戛然而止。荊青冥猛地站起,雙掌蓮花因失控而碰撞,爆發的能量將方圓百丈夷為平地。煙塵散去後,他站在原地,衣袍獵獵作響,眼中雙蓮首次出現紊亂的跡象。
"主上!"遺塵穀主慌張趕來,"發生何事?"
荊青冥沒有回答。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裡殘留著黑白蓮花相撞後的能量餘韻——一絲從未出現過的青銅色光芒正在皮膚下遊走。
"準備星舟。"他突然開口,聲音因壓抑某種情緒而微微發顫,"是時候去找她了。"
穀主一愣:"她?"
荊青冥抬頭望向蒼穹,左眼黑蓮與右眼白蓮重新恢複穩定,但瞳孔深處已多了一絲青銅色的光點:
"我的生母,初代護花人。"
話音未落,整個無間花境突然震顫。所有毒花同時轉向中央,向著荊青冥所在的方向綻放。就連剛剛歸降的花奴與毒花衛也莫名心悸,仿佛感應到某個古老契約正在覺醒。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虛空深處,一雙纏繞著青銅鎖鏈的眼睛,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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