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終於哭累了，也或許是這個意外的擁抱耗儘了她最後的氣力。
她依舊靠在安格爾懷裡，沒有立刻離開，隻是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悠長。
陽光完全躍出了地平線，金色的光芒灑滿石橋，將相擁的兩人鍍上一層暖色。
遠處傳來了學生們隱約的喧鬨聲，新的一天已然開始。
艾尼婭微微動了動，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絲羞赧和留戀地，從安格爾的懷裡退了出來。
她的眼睛和鼻尖都紅紅的，臉上淚痕交錯，頭發也有些淩亂，看起來狼狽又可憐，卻奇異地褪去了那份沉重的戾氣和絕望，多了一絲屬於她這個年齡的、真實的嬌憨和脆弱。
她不敢看安格爾的眼睛，低著頭，用還帶著鼻音的聲音，極小聲道：“…對不起，弄臟了你的衣服。”
安格爾低頭看了看自己濕了一片的胸口，甚至還有點鼻涕。
他沉默了很久，然後抬頭，語氣平淡：“沒關係，我之後會洗。”
短暫的無言在兩人之間蔓延，卻不再充滿之前的緊張和對抗。
一種微妙的、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氛悄然滋生。
艾尼婭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重新積蓄起一點點勇氣，她抬起頭，目光閃爍地看了安格爾一眼，又迅速移開，聲音依舊很輕，卻清晰了許多：“…謝謝，我...我好多了，抱歉，剛剛衝你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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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擁抱。
謝謝你的沉默。
謝謝你在這一刻，沒有用那些冰冷的大道理來審視我，隻是…給了我一個可以暫時依靠的地方。
安格爾看著她那雙被淚水洗滌後、顯得格外清澈明亮的紫眸，裡麵倒映著陽光和他自己的身影。
他極輕微地頷首，算是回應。
“佛提歐的事還沒完。”
他重新將話題拉回現實，聲音恢複了平時的冷靜，“魔族介入，意味著局勢更複雜。”
艾尼婭點了點頭，眼神也重新凝聚起一絲銳利，雖然依舊疲憊，但那份決絕的核心似乎並未動搖。
“我知道。”
她抿了抿唇。
“我會處理好的。”
她頓了頓，像是下定決心般，再次看向安格爾，這次目光堅定了一些：“安格爾，我…”
艾尼婭正打算說些什麼，但安格爾打斷了她。
“艾尼婭，我要收回我之前的話。”
艾尼婭愣了下，她的呼吸忽然停滯了，眼裡的絕望再度湧現，儘管如此，她還是強笑道：“你...你要收回什麼？”
安格爾平靜道：“我對你的那個承諾...那個，我說我會一直看著你的承諾。”
艾尼婭垂眸。
她什麼都沒說，隻是點點頭。
聲音溫和：“是呢...其實你不說，我也打算讓你離我遠些，魔族介入之後，這件事情就變得太過危險，我明白...”
但安格爾的手卻放在了她的頭頂，少女有些呆呆地抬頭，似乎不太能理解這個親昵的舉動代表著什麼。
然後，她便聽到了——
“然後，我打算最近回一趟亞爾維斯家。”
——
ps：密特拉神的神名原意是契約，因此密特拉的原始功能應是契約之神。
實際上，雖然密特拉後來發展為太陽神、光明之神乃至戰神，但祂作為諸多神係裡唯一作為契約主神的存在，權能十分強大。
...
契約之神不是鐘離大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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