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的震動持續了將近一分鐘才緩緩平息，但空氣中彌漫的那股令人心悸的靈力波動卻並未散去，反而如同不祥的陰雲，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能感受到它的人心頭。
東南方向的夜空依舊泛著那不正常的暗紅色，仿佛蒼穹被撕裂了一道流血的傷口。
“出大事了……”
王悼瑾喃喃自語，臉上的玩世不恭徹底消失，隻剩下震驚和一絲恐懼，“黑山林區那邊肯定炸鍋了！這動靜，絕不是普通遺跡開啟或者靈脈暴動！”
小巷周圍，其他鬼市的參與者也被驚動，紛紛從店鋪或隱藏處出來，聚在一起，議論紛紛，臉上都帶著驚疑不定。
嘈雜的議論聲充滿了整個巷子。
“剛才怎麼回事？地震了？”
“不像！是靈力衝擊！極其強大的靈力衝擊！”
“方向是黑山林區！那邊不是剛出過穢氣泄漏的事嗎？龍城司和軍方不是封鎖了嗎？”
“封鎖有個屁用！這架勢，怕是出了天大的紕漏！”
“快看論壇！有沒有最新消息！”
王凡立刻拿出通訊器，再次接入那個灰色信息論壇。
果然，僅僅幾分鐘，關於這次異動的帖子已經爆炸式增長。
《突發！南市東南方向疑似發生高能爆炸！》
……《黑山林區禁區失控？有圖有真相！》
《感受到那股邪門靈力了嗎？是遺跡降臨還是魔物出世？》
《內部消息：龍城司緊急指揮部已啟動，所有外勤人員被召回！》……
帖子裡的圖片模糊不清，隻能看到遠天一片紅光。
各種猜測甚囂塵上，恐慌情緒在不斷蔓延。
可以肯定的是，出事的正是之前穢氣泄漏的黑山林區，而且情況遠比上次嚴重。
王凡的心揪緊了。
吳予琦被冷鋒帶走保護，會不會就在那個方向？哥哥王平呢？他是否已經介入？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一切節奏。
“喂，凡哥，”
王悼瑾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這下麻煩大了。
鬼市估計很快就要散了，龍城司和軍方肯定會大規模戒嚴和排查。
你這身份……頂得住嗎？”
王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
他看了一眼王悼瑾：“你的屋子還能待嗎？”
王悼瑾回頭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小屋，苦著臉：“勉強能遮風擋雨吧，就是這味道……得散半天。”
“先回去。”
王凡沉聲道，“我們需要信息，越多越好。
你對黑山林區知道多少？還有剛才那種‘如影隨形咒’，那本古籍上還說了什麼？”
兩人重新回到充斥著焦糊味和檀香味混合的小屋，關上門，勉強隔絕了外麵的騷動。
王悼瑾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一下，找出一個舊香爐，重新點燃了一支寧神香，試圖驅散那股惡臭。
“黑山林區那地方，邪門得很。”
王悼瑾一邊搗鼓一邊說，“老一輩人傳說那裡是古戰場，怨氣重，地下有東西。
自靈力複蘇後，那邊就老是出有的沒的怪事。
之前的穢氣泄漏我就覺得不對勁，現在搞出這麼大動靜……”
他搖搖頭，“至於那‘如影隨形咒’，那本古籍殘破得厲害，隻記載了識彆方法和幾種凶險特性，破解之法語焉不詳，不然我也不用毀了我的寶貝鏡子和燈油來硬燒了。”
他歎了口氣，顯得有些沮喪：“道爺我學藝不精啊，要是師父他老人家在，說不定……”
“你師父？”
王凡捕捉到這個信息。
“呃……雲遊去了，算了，還是彆提他了。”
王悼瑾顯然不想多談，岔開話題，“凡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全城恐怕都要戒嚴了。”
王凡沉默片刻。
原計劃是利用新身份潛伏，暗中調查。
但這場突如其來的巨變，讓南市的局勢瞬間升級，他這種“黑戶”身份反而更容易在嚴查中暴露。
必須儘快找到安全的立足點。
他看向王悼瑾：“你這裡，安全嗎？”
王悼瑾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平時嘛，魚龍混雜，反而沒人注意。
但現在這風聲……說不好。
龍城司真要拉網式排查，我這裡肯定藏不住。”
他眼珠子轉了轉，“不過，我知道個地方，更偏，更亂，但也更安全，就算龍城司也知道那地方，但輕易不敢進去查。”
“哪裡？”
“‘三不管’地下防空洞，南市最底層的覺醒者黑市和避難所，真正的法外之地。”
王悼瑾壓低聲音，“那裡水渾得很，但藏個人絕對沒問題。
就是…呃…進去…有點貴，而且得有人引薦。”
這似乎是一個選擇。
但王凡沒有立刻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