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悼瑾任由薑若抓著自己的衣袖,兩人並肩走在南市黃昏的街道上。
夕陽的餘暉掙紮著穿透厚重的雲層,投下斑駁的光影。
蘇舉像個小跟班一樣,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麵,肩上的墨痕則悠閒地甩著尾巴。
薑若一直沉默著,隻是偶爾會偷偷抬眼看一下王悼瑾的側臉,確認他還在身邊,然後便又安心地低下頭,看著兩人投在地上的、被拉得長長的影子。
她沒有問王悼瑾去了哪裡,也沒有問他去做了什麼,更沒有急著追問蘇舉和墨痕的來曆。
經曆了剛才那場驚嚇,以及失而複得的巨大情緒起伏,此刻能這樣安靜地走在他身邊,感受著他真實的存在和衣袖上傳來的溫度,對她而言,就已經是莫大的滿足和心安。
她害怕過多的追問,會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寧靜,會讓他再次離開。
王悼瑾似乎能感受到身邊少女那敏感而不安的心緒,他也沒有主動解釋太多。
有些事,牽扯太深,知道得太多,對她而言並非好事。
他隻需要讓她知道,他回來了,並且短時間內不會離開,這就夠了。
幾人回到了薑若居住的那片老城區。
巷道狹窄,牆壁斑駁,與周圍日漸現代化的城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薑若的家在一棟老式居民樓的頂層,一個狹小卻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一居室。
打開門,熟悉的、帶著淡淡皂角清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房間很小,陳設簡單,卻處處透露著少女生活的痕跡。
窗台上放著幾盆綠植,長得鬱鬱蔥蔥。
回到這個屬於她自己的小天地,薑若一直緊繃的身體才徹底放鬆下來。
她鬆開一直抓著王悼瑾衣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邊的碎發,低聲道:“你……你坐。”
王悼瑾很自然地在那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舊沙發上坐下,仿佛這裡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薑若去廚房倒水,蘇舉則自覺地找了個角落,變回那隻雜毛流浪狗的模樣,蜷縮起來,但一雙狗眼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王悼瑾的臉色。
墨痕從蘇舉肩上跳下,輕盈地躍上窗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繼續它的“懶覺貓生”。
王悼瑾的目光掃過這間小小的屋子,最後落在廚房裡薑若忙碌的纖細背影上,眼神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和複雜。
很快,薑若端著一杯溫水走出來,放在王悼瑾麵前的茶幾上。
她自己則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他對麵,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等待老師訓話的小學生。
王悼瑾看著她這副模樣,不由得失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目光轉向角落裡的蘇舉,臉色一沉。
“蘇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