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的另一隅,與黃紹家即將開始的喧囂不同,老城區那間狹小卻整潔的一居室內,彌漫著一種靜謐而溫馨的氣氛。
窗外的霓虹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在房間裡投下模糊而柔和的光暈。
吳予琦早已洗漱完畢,躺在自己柔軟的被褥裡,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清冷的月光灑在她恬靜的睡顏上,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棲息。
連續幾日的暗中調查、公園裡的驚魂一刻,以及王悼瑾歸來帶來的衝擊,都讓她的心神消耗頗大,此刻終於能安然入睡。
而在不遠處那間更顯簡陋的小屋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薑若蜷腿坐在床上,背後靠著疊好的被子,身上蓋著一條洗得發白的薄毯。
王悼瑾則搬了那張舊書桌前的木凳,坐在床邊。
他並沒有講述那些光怪陸離的打打殺殺,也沒有深究蘇舉和墨痕的神秘來曆,而是用他那帶著幾分慵懶卻又莫名引人入勝的語調,說著一些聽起來荒誕不經,卻又仿佛確有其事的奇聞異事。
比如,他曾在一個終年雲霧繚繞的山穀裡,見過會模仿人說話、還能用尾巴釣魚的靈猴;
比如,他在西北大漠深處,遇到過海市蜃樓中顯現的、早已失落的上古宗門幻影;
又比如,他聲稱自己小時候跟著師傅,曾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蹭過某個隱世門派用來淬煉法寶的“九霄雷池”的邊角料,差點被電成焦炭……
他的故事天馬行空,真真假假,夾雜著各種看似不著調的吐槽和自嘲,卻成功地吸引了薑若全部的注意力。
她那雙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好奇的光彩,時而因故事的有趣而微微彎起,時而因其中的驚險而屏住呼吸。
這些遠離她平凡、甚至有些灰暗生活的奇妙見聞,像是一扇扇窗戶,為她打開了一個廣闊而不可思議的世界。
而講述這些故事的人,就真切地坐在她麵前,不再是夢裡模糊的影子。
然而,白天的驚嚇和情緒的劇烈起伏,終究帶來了深深的疲憊。
隨著夜色漸深,薑若的眼皮開始不由自主地打架,腦袋一點一點,如同啄米的小雞。
但她的一隻手,卻依舊緊緊地攥著王悼瑾青袍的衣袖,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不安和依賴,生怕自己一旦睡去,再醒來時,發現這一切不過又是一場逼真卻殘酷的幻夢。
她害怕失去這失而複得的溫暖和陪伴。
王悼瑾察覺到了她的困倦與堅持,停下了講述。
他看著她強撐睡意的模樣,心中微軟,伸出手,輕輕覆蓋在她攥著自己衣袖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好了,阿若小姐,”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如同夜晚最輕柔的風,“已經很晚了,該睡了。”
薑若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眼神迷離地看著他,帶著一絲祈求和不確信。
王悼瑾看懂了她的擔憂,微微一笑,語氣肯定而認真:“放心,醒了還能看到我的。我保證。”
他的承諾,像是最有效的安神咒。
薑若緊繃的心弦終於鬆弛下來,一直緊攥著他衣袖的手指,一點點地、戀戀不舍地鬆開。
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再也無法抵擋。她輕輕“嗯”了一聲,身體緩緩滑入被窩,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幾乎是頭剛沾到枕頭,均勻而深沉的呼吸聲便響了起來,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睡夢中,她的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安心的弧度。
王悼瑾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容顏,聽著她平穩的呼吸,在昏暗的光線下坐了許久。
確認她已然睡熟,不會再被驚醒後,他才輕輕起身,將凳子挪到窗邊。
他沒有離開,也沒有上床休息。
隻是在那張硬木凳上,盤膝坐下,雙手結了一個簡單的安神印訣置於膝上,眼簾微垂,進入了道家打坐冥息的狀態。
呼吸變得綿長而細微,周身氣息與這狹小房間的寧靜融為一體。
窗台上的墨痕抬起頭,琥珀色的貓眼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又慵懶地趴了回去。
角落裡的蘇舉狗形態)也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安心的呼嚕聲。
清冷的月光與遠處城市的霓虹交織,透過窗戶,靜靜地灑落在這間陋室,勾勒出一坐一臥兩道身影。
一人沉睡夢穩,心有所依;一人靜坐守候,諾重如山。
夜色溫柔,萬籟俱寂。
對於薑若而言,這或許是多年來,第一個無需在恐懼和不安中獨自麵對黑暗的夜晚。
而對於王悼瑾,守護這方寸之地的安寧,便是此刻最重要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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