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寇回到家，林淼正在院裡擇菜，看見他回來，趕緊問。
“怎麼樣？劉叔找你到底啥事兒？”
“沒說啥，就跟我喝酒聊天，提了一嘴以前那個中藥飲料配方。”
劉平寇坐在石凳上，拿起一根煙點著，深吸了一口，然後跟林淼分析了一下。
“我看他肯定有事兒，就是沒好意思說。”
林淼“那配方不是早就沒了嘛，動蕩的時候廠子都被砸了，配方也丟了，他提這個乾啥？”
林淼“你可彆管這事兒，那會兒為了這配方，你沒少操心，現在好不容易清閒了，彆再惹麻煩。”
劉平寇“我知道，我跟他說了，配方早沒了，我也記不清了。就算他真要，我也拿不出來啊。”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過了三天，上午十點多，院門口來了兩個穿中山裝的人，說是商業部的，要找劉平寇，了解點情況。
劉平寇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是配方的事兒來了。他跟林淼使了個眼色。
“行，我跟你們走。”
林淼“你們憑啥帶走我當家的？你們有證件嗎？”
其中一個人掏出個紅本本晃了晃。
“我們是商業部調查科的，找劉平寇同誌了解情況，你彆擔心，問完就送他回來。”
劉平寇“沒事兒，我去去就回，你在家照顧好爺奶和小九。”
跟著倆人上了車，劉平寇心裡犯嘀咕：這哪兒是了解情況啊，看這陣仗，怕是沒那麼簡單。車開了半個多小時，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小院門口，院裡有幾間平房，看著挺冷清。
進了一間平房，裡麵擺著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牆上貼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標語。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坐在桌子後麵，手裡拿著個本子，抬頭看了看劉平寇。
“坐吧，劉平寇同誌，我們找你，是想讓你回憶一下以前那個中藥飲料的配方。”
劉平寇坐下，開始耐心的解釋，至於配方嗎，這都快改革開放了，憑什麼給你們，他留著以後用不好嗎。
“同誌，我都說了，配方早就沒了，我也記不清了，那會兒配方都交給廠裡了，我真沒留底子，你們應該找之前的領導。”
戴眼鏡的人放下本子，很平靜開口。
“你再好好想想，這配方對國家很重要，現在廠子要複工，沒有配方不行。你要是想起來了，就是為國家做貢獻。”
劉平寇心想馬上改革開放了，他用配方，以後一樣是在為國家做貢獻，不是嗎。
“我真想不起來了，都九年了，那麼多藥材，我哪兒記得住啊。”
戴眼鏡的人臉色沉了下來，嚴肅的警告說。
“劉平寇同誌，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知道你肯定記得，就是不想說。我勸你還是老實點，不然對你沒好處。”
劉平寇也來了氣，態度也堅決。
“我說了沒記住就是沒記住，你們要是不信，隨便去我家搜，要是能找出配方，我隨你們處置。”
接下來的三天，劉平寇算是見識了啥叫“熬鷹”。
白天晚上的不讓他睡覺，輪番有人跟他談話，晚上也隻給半個小時休息時間。
不是怕他猝死，這半個小時也不會給。
飯也吃得不好，就是窩窩頭就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