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清婉的麵容看起來有些沉鬱,纖長的鴉羽半垂下:
“我做的飯真有那麼好吃嗎,好到比郡王府的菜還要好吃?”
薄曜跟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了過來:“不好吃的東西反複吃,你當我是有什麼大病?”
江照月:“……”
薄曜:“好吃。”
江照月展露笑顏,抿下一口紅酒,在醇厚裡嘗到了自己唇舌間回蕩的苦澀:
“謝謝薄總願意這麼捧場。”
“看在你辛苦勞動,被油煙熏幾小時的份兒上,我肯定捧場。”
他朝她挑眉,又繼續伸出筷子夾菜,吃他自己的。
江照月鼻尖泛起微酸,酸楚向心尖處流去。
買菜做飯,從來都是一件很辛苦但看起來又沒什麼商業價值的事情。
在陸熠臣看來這隻是普通的家務勞動罷了。
他難以體會,在食物的溫度裡也藏著熬煮溫情的瞬間;
也體會不到,跟愛的人坐在一起三餐四季的快樂與冷暖;
更無法知曉,親力親為背後的纏綿愛意。
四年過去,她不曾想到,最喜歡吃她做的飯的人是她的老板。
他吃得很香,時不時還誇讚兩句,外帶還給錢,突然覺得女性做全職太太就是一場巨大的諷刺。
“或許平凡日常的付出,在你們男人看來就是不值錢沒價值的事情。”她失落的道。
薄曜手指在紅酒杯底座上推了推,緩緩掀抬眼皮,黑眸深邃:
“不愛你的,會覺得你自作多情;
隻有愛你的,才明白親力親為的份量,說不定還會把碗收走給洗了。”
愛是回流給懂愛的人,才像是愛入山穀,聲聲都有了回響。
江照月眸色變冷:“還是賺錢好,錢不會像那些臭男人一樣辜負我。”
薄曜舔了一下幾乎可以連自己都毒死的唇:
“彆自己遭遇渣男就覺得全天下男人都不是人,是你自己眼瞎。”
飯局結束,做了四個小時飯菜的江照月站在廚房外邊,開不了鎖:
“薄總,怎麼能讓你洗碗呢,這……真不行!”
薄曜不耐煩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買個洗碗機會死人?”
以為他願意洗,他才不是乾活兒的人!
洗完碗後他走了出來,看見江照月手上的東西,瞥了一眼:“怎麼,在我車上偷的?”
江照月道:“你是不是那天被火灼傷了,剛才我就看你背後有些癢癢,我給你上個藥再走?”
話一說完,他衣服就已經脫完了。
江照月走了過去在沙發後端坐下,眼珠子瞪了瞪:“你被誰打了,誰敢打你?”
薄曜悶聲道:“上藥。”
江照月將蓋子扭開給他上藥。
從薄曜的神情看得出來,他不想說,她自然不敢問,問了又會被罵。
剛才就想提的,但她知道薄曜不願照做。
江照月心驚膽戰,一時又有些愧疚:“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買那些海鮮,也不該喝酒的。”
薄曜閉著雙眸:“少廢話,這不能吃,那不能吃,我來你這兒洗碗?”
深夜十二點,老吳將微醺的薄曜接走,江照月囑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