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眼睛有些濕潤,忽而笑了出來:“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很像一個皮球,被人踢來踢去。”
港城如果不是因為奶奶在,她根本都不會回去,燕京自己也無親無故。
感覺這天地很大,就是沒有她的真正的家與根係,是飄零的浮萍。
薄曜斂了幾分冷的語氣,又挑了一下眉梢:“給了你機會走。”
“是我欠了你,我不走,以後我就安安心心做你的保姆。”
她還是扯出一絲沉鬱的笑容:“想吃什麼,我回家給你做了送過來。”
江照月這點眼色還是看得懂,真走了,下月就開庭。
江照月盯著他看了兩秒,今天的她很沉靜也很溫柔。
給薄曜剝了一盤荔枝放在床頭,見薄曜一直不跟她說話,就起身離開了醫院。
薄曜將頭慢慢扭了過來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深邃眸光裡浮現冷涔的銳氣,似黑夜裡被風撩撥起的迷霧。
一周後,薄曜提前出院,不願再在醫院待著,江照月親自開車來接。
醫生說,就是純粹的外傷,不能沾水,注意換藥。
江照月一點一點的記好,很細致。
回了雲熙湖,薄曜趴在沙發上,看著女人忙前忙後,語聲慵懶裡又帶著點酸:
“最近服務態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不過是給你救了兩個人而已,要是再多救點,你怕不是這輩子都要栽在雲熙湖了?”
“又是給我救了的?”江照月拿著修複傷口的藥走了過來,眼神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
薄曜冷笑道:“你說陸熠臣要是知道他老婆做了我的保姆,還住在我家,會是個什麼反應?”
江照月拿著棉簽輕輕給他上藥,神色平靜:“不會有多大反應,他不缺女人。”
薄曜突然回眸看了她一眼:“他那麼多女人,那你呢,什麼反應?”
江照月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長睫垂下:
“我這輩子,大概不會再這麼愛一個男人了。我將萬分吝嗇我的愛意,誰也不給。”
她笑了下,眼神裡滿是蕭瑟與瘡痍,眼梢泛出一抹紅意。
這句話,沉沉的飄入了薄曜的耳朵裡。
午後,江照月出了一趟門,回來的時候,她換了個發型。
從前是黑長直,前額有點劉海,人看起溫婉親和,但也有一絲稚嫩。
現在燙了個大波浪,發色雖還是黑色,可柔軟的大卷披在後腰,多了幾分風情與柔媚,整個人明豔了一些。
薄曜看了兩眼沒注意移開,兩秒後聚集眸光落在她身上,這一刻眼神忽的有些冷:
“燙頭做什麼?”
“我要改頭換麵。”她又說:“後天我要出去一天,跟你請個假。”
話完,薄曜漆黑的眸子氣壓很低的掃了她一眼,當一個女人開始打扮起來……
照月在心底算著時間,後天,是她跟陸熠臣去領離婚證的日子。
“嗯。”他冷淡應聲,黑眸裡沒有半分溫度。
薄曜得家裡人通知,霍家後天抵達燕京,讓他回定王台用飯,意味著霍晉懷也來燕京了。
兩天後,照月請假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