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這一日的清晨,天色灰沉,陰雲如鉛。
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後,風吹在皮膚上有些陰涼。
整座定王台,自上而下,翠林染了白妝,轎車飄飛黑綢。
薄家上下三代,四房人,黑衣黑裙,齊聚定王台,盯準時間上了黑色轎車。
身後跟著不少黑衣保鏢戴著白色手套,比了手勢,前車出發,後車緊隨。
薄曜在前車,旁邊坐著鶴發蒼蒼的薄老,他手中的拐杖杵在兩腿之間。
老人家從昨天開始就沒吃下一口飯了:“阿曜,聽說你跟其餘幾房叔父鬨得有點厲害?”
薄曜一襲全黑的襯衣,冷冽莊重。
想起去年薄晟的事情,曆曆在目,深邃眉眼陰沉下來:“爺爺,我動的是薄家蛀蟲。”
薄老語氣察覺不出任何起伏平淡:“你是集團掌權人,天晟已經交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他停了口氣:“減少去國外執行任務,你的重心以後都在國內。”
可薄曜很清楚,薄家在國外的能源版圖不縮減,他依舊會走入槍林彈雨,地緣局勢之爭中。
抵達鬆柏長青的長林山墓地,上百號黑衣白手套的保鏢依次排開,烏壓壓一片,莊嚴肅穆。
山頂立著一尊金色佛像,佛眼慈眉善目的垂下,凝視著在山腰處薄晟的墓,山下是記者媒體。
薄晟死後,新任繼承人回國黑料纏身,集團在國內的業務縮水。
今天四房齊聚,長槍短炮等著開飯呢。
薄老走在最前,兩側跟著大房長子,長孫。
眾人持香祭拜,天際上飛過一隻白色的鳥,隻留下一聲尖銳鳥鳴,四下裡安靜到了極點。
這位原定繼承人,依舊受到整個家族的重視。
薄曜黑眸陰鷙的掃向後方,冷冷開口:“滾出去。”
後方的人都跟著愣了愣,不知道薄曜說的誰。
薄曜鷹一般的銳眸盯向薄家二房孫薄弘,陳瀾的獨子。
他才從非洲大草原看完獅子回來,嘴裡嚼著口香糖,不屑一顧:“我來祭拜大哥,你憑什麼讓我走?”
“憑你是個廢物,不配出現在薄晟的墓前。”
薄曜薄底的黑色皮鞋踩了過來,人高處薄弘半個頭,強大的氣場壓迫感十足:
“跪下給大哥磕一百個頭,然後滾下山去。”
陳瀾拉過自己的兒子:“你乾什麼,做了薄家掌權人,就開始欺負你的弟弟了嗎?”
她之前是娛樂圈演過戲的演員,說哭就哭,拿出一張紙巾就開唱:
“薄曜,你壓縮中東業務,說裁員就裁員,說查賬就查賬。
今天又欺負你弟弟,你不如逼死我們二房的!”
陳瀾的丈夫,薄曜的二叔薄秋笙,他怒道:
“爸,您來評評理,薄晟在的時候,從沒對我們幾房打壓。薄曜一上位,大搞改革轉型。
是不是不想我們拿天晟一分錢,他好自己一人獨大是嗎!我們也是薄家子孫,憑什麼啊!”
薄老沒轉過身來,一直看著薄曜的墓碑,眼神濕潤。
薄曜如冷箭一般的眸光掃到薄弘臉上,虎口掐著他下巴一捏,嘴裡那口香糖就被吐了出來。
薄弘掙紮起來:“你乾什麼!”
薄曜手勁兒很大,扯過薄弘的領口,嗓音冷如冰窖:
“大哥祭日,你滿脖子吻痕,一邊上香嘴裡還吹口香糖吐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