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雲熙湖湖邊放著一瓶低酒精度的香檳,瓶子裡的酒還剩下一半,冰桶裡的冰也融化入冰水裡去。
月光清麗如絲綢般包裹著她的身影,鍍上一層溫婉的白光。
纖細的肩背並不棱角淩冽,卻也有自己的脊梁。
照月默默的坐在湖邊喝酒,烏眸裡裝滿萬千星辰,長睫濕潤。
她伸手抹去眼角的淚,舉杯對明月,一杯寬恕昨日深淵中的自己,一杯敬正在攀月的自己。
她此時此刻才深刻的感受到,這樣的成功給內心帶來的愉悅與充盈之感,才是真正完全屬於自己。
這是從前收到華麗的衣服與昂貴的珠寶包包,還有男人的寵愛而完全不能比擬的。
她頭一回在這個社會裡,感受到了踏實的安全感。
一直沒有等到薄曜的電話,拿起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發現一直處於關機之中。
她微醺著略微有些不滿老板的冷漠:
“狗男人,罵我的時候從未缺席,這時候都不打個電話來誇幾句,知道我差點被你爺爺跟爸爸給嚇死了嗎?”
不過她還是給薄曜發了微信:【活動順利完成,我後天出發去港城。你要是趕得上的話,我們在港城見?】
薄曜很記仇的,如果不順了他想過中秋節的意思,估計要翻出來狠狠說好幾次。
直到照月飛往港城落地,薄曜還是沒有回信息。
她不知道薄曜在乾嘛,隻是等那天看見他拿槍出去時,心底是有些不安的。
又打了個電話過去,一夜過去了,居然還是關機,信息也沒回。
從機場走了出來,電話鈴聲響起。
“照月,我終於回來了啦!”
祁薇在電話那頭開心的說了起來:“不過我是回的港城,參加我媽的三婚婚禮,哈哈哈哈!”
江照月有些驚訝,不過還是笑著說:“你媽媽居然又結婚了,恭喜恭喜。我剛好也在港城,中秋那咱們聚一下?”
祁薇道:“好呀好呀,你先去看你奶奶,我先去吃我媽的喜酒。我媽新婚老公的兒子還要來接我去吃飯,快到了。”
電話掛斷,祁薇一臉的明媚張揚,頂著一頭甜辣風的羊毛卷,踩著高跟鞋都是帶風的,是個活潑爽利的小姑娘。
她沒走幾步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發現出站口站著一位穿白色條紋西裝,身姿優雅的男人,眼神朝她投了過來。
白術抬起沉寂的眉眼,眼神像極了哀牢山深處散出的迷霧,陰鬱潮濕,深不見底。
祁薇笑容減半,有些錯愕的走了過去:“學長?”
白術生得英俊,禮貌微笑:“巧了,學妹真變成妹妹了,走吧。”
祁薇的心跳得咚咚咚的,她媽媽的三婚老公,是白術的爸爸?
完了完了,之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白術作為特邀嘉賓來學校出席晚會,晚上舞會喝酒時,她調戲過人家,還摔壞了他的東西沒賠。
祁薇手心開始冒汗,跟遇見追債人似的。
上了白術的車,二人一同坐在後排。
白術把手隨意的搭在腿邊,手背上的眼鏡王蛇紋身逼真而陰冷。
祁薇覺得車內的空間都冷了幾分,白術給她一種深秋寒霜的冷寂之感,高深莫測,笑比不笑更可怕。
“好久不見,妹妹。”白術好笑的看著她。
祁薇坐在車座角落,從明媚張揚的大小姐變成畏畏縮縮小姑娘:“你叫我名字就好。”
白術的眸光冷而有力,一直落在他身上,淡淡開口:“這就不好意思了,上次你叫老公的時候,我都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