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立即將手指彎曲,不讓鑽戒戴進去:“不行,薄曜,不行的!”
薄曜手掌力道極大,掰直她凝白纖細的無名指,唇角勾著:“我是在和你商量嗎,我是通知你。”
江照月頭皮有些發麻,鬼知道晚上來這麼一遭,薄曜連跟女人求婚都是那樣的彆致:
“誰告訴你婚是這麼求的?”
男人沒覺得自己有任何不妥,將人按在懷中,額頭抵在額前:
“讓我做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愛人,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
彆的沒考慮,就想了下,她耳朵聽不見了,人生遭受空前絕後的打擊,她沒有依靠,他就做她這世上唯一的依靠。
一顆心,在懸崖邊上瘋狂亂跳。江照月咽了咽喉嚨,拚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三秒過去,薄曜沒有聽見她任何的回應,耐心消耗完畢,黑眸灼灼:“江照月,我沒時間跟你拉扯了,懂嗎?”
不是在等她感動萬千的回應,而是強勢下達通知。
薄曜許多時候都覺得,江照月對他並沒有那樣熾熱,鮮明的喜歡。
她從不纏著自己,從不撒嬌,也不眷戀他,跟幾個兄弟身邊的女人完全不同。
她為什麼對自己那樣的冷淡?
為什麼她跟自己不一樣?
是因為熾熱的愛都給了陸熠臣,深沉的眷戀給了霍晉懷,到了他這裡就剩下一點感動,一點償還,是嗎?
薄曜黑眸生出晦澀,語氣又放低:“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我認真的。”
江照月心海深處泛起酸澀的巨浪,將她腐蝕淹沒,眼淚掛不住眼眶,一滴一滴在眼角滲出。
薄曜想省去中間一切環節,先斬後奏通知薄家人。
看來今天薄老找她要做什麼,薄曜心裡一清二楚。
照月的嗓音有些沙啞:“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真的。”
薄曜自顧自的笑著:“七天後,我們婚姻登記處見。”
回雲熙湖的路上,她的內心難以平靜,事情鬨成這種樣子,薄曜還願意跟她結婚……
照月想起了幾年前,陸熠臣也看見可憐痛哭的自己,不知道是出於愛意還是一時的憐憫說出了要娶她的話來。
她為了走出泥潭,一口答應陸熠臣跟他結婚。
這種感動,跟當初的感動是一模一樣的。
江照月想起薄曜曾經說的一句話:
人生中遇見的所有困局,都是上天針對她弱點而定製。
命運反複出題,直到她給出新的答案。
這一幕,跟當年陸熠臣要娶她時,一模一樣。
五年前射出的箭,在此刻正中她眉心。
命運再次針對她的困局出題,直到她給出全新的答案。
風雪淒迷,她垂眸看著自己手上那顆閃耀的鑽戒。
五年了,照月才醒悟,婚姻根本不是女人的出路,結婚並不能為她解決人生所遇見的困局。
她與薄曜結婚,自己的過往被人翻出來,會牽連得比上次更厲害。
她會親眼看著自己一手從廢墟建起來的頂流,轟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