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找到一家十分鐘就可以到的小診所,導航開了過去。
她淺色裙擺上全是霍晉懷的血,遍布殷紅。
車廂裡,鮮血迅速蔓延,溫熱的液體從車座流到車下。
照月按住他腰腹,鮮血又從她指腹間滲了出來。
照月慌了,死死抓住霍晉懷的手,越來越感覺不到人體的溫度:“晉懷哥,你彆睡,你千萬彆睡!”
霍晉懷瞳孔渙散,看著照月還好好活著,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你活著,就很好。”
照月發絲貼在不停冒出冷汗的額角,兩眼似血的猩紅:“你也要活著,不要嚇我!”
那場網暴,霍希彤有不可饒恕的罪過,可是霍晉懷沒有辦法對自己的妹妹做實質性的懲處。
但照月遭受到的一切,他又是那樣的愧疚,不知如何補償。
照月聾掉的耳朵,去到國外千裡萬裡背井離鄉的不敢回來,跟霍家漸行漸遠,連他也不搭理了。
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照月受委屈。
父母再喜歡照月,但親疏有彆,頂多責罵一下自己的妹妹。
除此之外,他們也什麼都做不了。
霍晉懷滿是鮮血的手捧上照月的麵頰:“我說過,我會管你一輩子的。”
“為什麼……為什麼不理我。你叫了我二十餘年的哥,就這樣將我拋棄了嗎?”
前排駕駛室的男人冷著一張臉。
照月猛烈搖頭:“不是的,我從來沒有拋棄過任何人,是命運不停的讓人拋棄我。”
薄曜踩了刹車,從駕駛室裡出來,背著霍晉懷往小診所裡奔了過去,後邊霍家保鏢的車才陸陸續續趕到。
小診所的護士懶洋洋的開門:“大半夜的,我們不接診,去大醫院吧。”
寸頭巴特,舉起手槍抵在她腦袋上:“開門!”
小診所裡的夫婦不敢強嘴,連忙將霍晉懷抬了進去。
薄曜剛才檢查了下,霍晉懷有一槍中在腹部,感覺打中了臟器,所以大出血了。
他渾身也是霍晉懷的血,快步走到門口,對著霍晉懷的保鏢說:
“聯係港城霍家旗下的私人醫院,趕緊開救護車過來。提醒醫院,病人大出血,需準備充足血漿。”
“巴特,恐有餘孽,你帶著人繼續巡邏,嚴加看守。”薄曜忙前忙後安排一切,高大的背影在夜色裡像定海神針。
照月知道他平時跟霍晉懷很不對付,但今日全是薄曜一個人在撐。
她看薄曜的眼神,再次變了變。
濃烈的血腥味道充斥著整個鼻腔,照月走到門外,乾嘔了起來。
薄曜找來礦泉水給她洗手,拍拍她的背:“霍晉懷,是一腳踏入鬼門關了。”
照月眼神慌張起來,霍晉懷可是霍家長房唯一的兒子,霍希彤是撐不起大房門麵的。
要真出了事,霍家大地震不說,整個港城都要震三下。
渾身鮮血的她內心無比歉疚,心已經被推向了懸崖邊。
護士跑了出來,臉上有猩紅刺目的血:
“病人大出血,我們小診所沒有血庫的呀!他是什麼血型,得趕緊給他輸血,心跳已經降到最低點了!”
照月猛的站了起來:“趕緊給霍希彤打電話,問血型。”
薄曜給霍希彤撥去電話:“你大哥什麼血型,他受傷了,需要輸血。”
霍希彤愣了下:“哥哥是ab血型。”頓了下又道:“他怎麼了,他在哪裡出事了?”
“我把地址發你,你要是快,趕緊過來給你哥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