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華提著藍花旗袍裙擺,在潮濕的春雨山道上慢慢走著,思忖片刻:
“的確也是。隻是薄家那邊不知道會不會心底有什麼。
世紀婚禮沒有晉懷一起操持,政英更沒時間,我一個人是真不行。”
照月唇角勾著,然眼底沒半分笑意:“薄老是心慈的長輩,知道晉懷哥才從icu裡出來,肯定也是不會催了。”
送顧芳華回了霍家老宅,照月沒進門就離開了,買的下午回燕京的機票。
她找了一處空曠地帶給江老太太打了電話去:“今天的事情謝謝奶奶了,幸好那個方丈是您的舊識。”
江老太太語重心長的聲音傳來:
“照月,你的心思奶奶知道。延後了又怎樣,還不是會結婚,改變不了事實的。
要不奶奶給你找個青年才俊,你去相相親,忘掉薄曜吧。”
照月神色黯然下幾分:
“奶奶,我跟薄曜的事情,其實我已不再執念什麼,更何況他也不會原諒我了。
我這麼做,是因為霍希彤與我之間的私仇。
我不能看著她這麼快順順利利跟薄曜結婚,享儘榮華。
隻不過是擔心霍希彤跟薄曜結婚後,我想要做什麼,會把血濺在薄曜身上罷了,所以才拖延時間找機會。”
江老太太歎氣:“到底也是芳華的女兒,哎。罷了,誰讓霍希彤那麼心狠手辣呢。”
照月要親眼看著霍希彤怎麼從高台墜落,怎麼被父母兄長厭棄,成為霍家的恥辱。
港城,養和醫院。
霍晉懷輸完液,把何文年叫了進來:
“抽屜裡有一根頭發,你把頭發拿去做基因序列傳譯,然後把數據交給我指定的那個人。”
何文年伸手拉開抽屜,看見紙巾裡攤著兩根頭發,不解的問:“霍總,照月小姐不是說不願找親生父母嗎?”
霍晉懷道:“先去找,如果家世好,對她有所助益就認親;
如果不好,以後就去找家世背景好一點的家族,沒有生育的那種夫妻,認個親,給她換個身份。”
何文年拿袋子將照月的頭發裝好。
那天霍晉懷趁著照月不注意,摸她頭發的時候順下來的。
黑市上暗網上有一個巨大的基因數據庫,隻要把照月的基因序列輸進去,在數據庫裡一個一個挨著去比對,找到親生父母概率很大。
這事兒霍晉懷不準備給照月說了,如薄曜所言,有好處的才說,沒好處的就當沒做過。
何文年道:“好的霍總,我會親自去盯這件事。”
黃昏後,顧芳華跟霍希彤來了一趟醫院。
“你大哥出事那天晚上,你去哪兒了?”這事兒哽在了顧芳華心裡,她是個有話必說的人,沒辦法忍。
霍希彤想了一圈:“都這麼久了,忘了。”
顧芳華冷下臉:“忘了?薄曜親自給你打電話,發了地址,讓你去小診所救你大哥,你乾嘛去了?照月因為這件事,獻血到中度休克,你呢?”
霍希彤自然記得這件事,她能去嗎,她血型都不一樣。
她現在檔案裡的血型都是假的,這些年來就連她做整容手術大多在國外,在港城隻有過一次。
“我那天喝了酒,血液裡有酒精,沒辦法去嘛。
我還不是很著急,誰知道江照月那個禍水會讓哥哥去擋槍呢?”
她扭頭看向霍晉懷,生氣道:
“哥,下次彆做這種傻事了,江照月是什麼身份,你可是霍氏集團的總裁,怎麼能為一條賤命犧牲自己的貴命呢?”
顧芳華眉心皺得厲害,即便是喝了酒,過去小診所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她是人直接沒去。
霍晉懷在病床上咳嗽了起來,拉扯到傷口,疼得他嘶的一聲,麵色又很快清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