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意挑了下眉,看來這個乾女兒有些含金量。
同樣驚訝的,還有照月自己,她抬起眼看了霍政英一眼。
容九笑聲放大:“行行行,這是你女兒,以後九叔在燕京也罩她。”
林雪意挽著容九的手臂離開,去了賭場那邊。
霍政英回過頭,雙鬢染了幾許銀發。
儒雅的中年男人斂去陰沉笑意,神情溫潤起來時就顯得沒有那麼陰森可怕了:
“照月,容九的莊園不能去。那地方烏煙瘴氣,得空了多回港城陪你乾媽。”
照月點了點頭:“好,乾爹。”
霍政英又道:“其實你很小的時候,你乾媽就提過認你為乾女兒的事情。
她老是跟江老太開玩笑,說她一個老太婆護人護不明白,對你又過於嚴格,代溝又大。
心疼你過於懂事,就有了這個想法。”
照月抬起烏眸,瑩瑩爍爍的望著他,仿佛是森林裡迷惑又傷情許久的小鹿,神情裡有些動容。
霍政英眼窩深了深:
“芳華從前就看出何美琳對你不好,極度重男輕女,你奶奶到底年紀大了,她是怕將來更護不住你。
至少看在霍家的麵下,江家夫婦不敢那麼囂張。
隻是你也知道,希彤那個孩子我們寵慣了,她吃醋,就這麼作罷了。
但這些年,你乾媽對你怎麼樣,你心底應該有感受。”
照月平靜的為外表之下開始晃蕩。
可能是許久沒有家人一起籠罩的感覺了,也可能是喚醒了跟霍家這麼多年來的恩情過往。
在知道顧芳華這麼多年前的意思的時候,她心底的小船飄搖了起來。
對付霍希彤,橫在霍家跟薄家的聯姻中間,這一刻她隻覺有銀針在自己手背上紮,隱隱作痛。
“乾爹,我都知道的。”
“嗯,乾爹給你買了籌碼,去試兩把,小賭怡情。”
照月點首,拖著裙擺去了賭場那邊。
顧芳華走上前來,覷他一眼:“你跟照月說這些做什麼,都過去很多年的事情了。”
“就隨口聊聊嘛。”
霍政英笑笑,眼神沉沉看著照月的背影,沒有人能讀懂他的表情之下在琢磨些什麼。
賭場大廳中間主位,巨大橢圓桌一左一右,坐著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囂張匪徒,與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溫潤貴氣的棕色西服貴公子。
林雪意站在中間發牌,動作專業。
薄曜慵懶靠在歐式軟椅上,薄唇含著一根未點的煙,修長手指拿起一張美鈔,推開火機打燃,用美金去點煙。
灰白煙霧燃起,煙頭猩紅一瞬。
男人皮相貴氣裡裹著不羈的邪氣,圍著橢圓桌邊的女人們都在看他,走哪兒都不經意的成為焦點。
與眾多中規中矩的貴公子不同,薄曜像是一群紳士裡桀驁難馴的野獸。
“霍大總裁,下注,輸不起?”薄曜將燃儘的美金扔掉,這一桌,他手肘邊的籌碼最多。
霍晉懷淡淡看著他:“都是一家人,輸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