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台。
除夕寒雪紛紛,京城遍地銀白。
道路兩側栽種紅梅,天地霜色印下點點猩紅。
大風刮得人皮膚發緊,照月將頭往脖子裡埋了埋。
說來奇妙,除了在美國的那年,好像這兩年的除夕都是來的定王台過的。
定王台一如往昔璀璨華麗,金瓦白牆,亭台樓閣,像極了小皇宮。
停了車,把車鑰匙給定王台保鏢,提著自己的新年禮物往裡邊走。
問了薄曜,他還在集團忙。
天晟集團資金鏈越來越緊張,年底各大項目彙算,彙報,大小會議,應酬不斷。
走在竹道上,前方被幾盆花木給擋住了。
有個穿著工裝的中年婦女在哼哧哼哧的在搬幾盆山茶花樹。
那山茶花的品種是極為珍稀名貴的十八學子,又是十八學子裡極為難見的粉白花朵,花瓣是淡粉色與白色交疊的。
在雪景裡開得正盛,清潤嬌豔,美得不可方物。
照月最心愛山茶,生怕這花樹被拖倒,連忙走過去:“你好,我幫你搬吧,這茶花樹有那麼大,還是很重的。”
中年女人紮著黑色馬尾,彎著腰硬拖大花盆上一輛小拖車,旁邊也沒人。
一抬頭,看見個穿著白色貂毛大衣,戴著一串珍珠項鏈的年輕女孩子,氣質溫柔的站在雪天裡。
她擺擺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算了,怕把你衣服弄臟了,我一會兒就搞好了。”
“沒關係,我可以的。”
照月把禮物放在地上,挽起衣袖:“剛剛這十八學子猛一晃,掉了好幾個花冠,多可惜呀。”
中年女人眼睛一亮,就遞給照月一雙手套:“哈?你知道這是十八學子?”
照月笑起來時眼神溫婉清潤,就像這乾乾淨淨的山茶:
“是啊,我從前家裡也栽種不少山茶花樹。但是我養的是東方亮,十八學子我養不活。
養不活我就不願意養了,養死了我心底會很愧疚。”
女人隨口道:“不是你養不好,是這花脾氣大,它挑地方。”
照月有被安慰到:“好吧,就姑且這麼信了。”
中年女人說:“你養在湖邊就很容易活,它其實也不嬌氣,就喜歡濕潤的地方,地方對了怎麼著都活。”
兩人正在竹林道上搬山茶花樹,相互說著自己的養花經驗。
正說著,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開進竹林道裡。
中年女人眼神閃過一絲詫異,到訪定王台的客人都是在大門一側的停車場停車,然後坐遊覽車進去。
定王台名貴花木隨處可見,建築上多有玉雕,還有古董,一般不讓車開進來。
勞斯萊斯車門被人推開,穿著大紅色長裙,披著金錢豹皮草的女人走了下來,揚了揚下巴:
“是你啊。”
照月看見是霍希彤,這下真是冤家路窄。
霍希彤肯定會把除夕自己在定王台吃飯這件事告訴給霍家人。
她冷下麵色:“我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