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晉懷起身離開照月的房間。
照月指腹用力捏住那本護照,忽的叫住了他:“晉懷哥,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從彆的地方償還給你。”
霍晉懷手掌按在門把上,掌心傳來金屬冷硬的觸覺:“你想去找薄曜就去,隻是要儘快回來,我也不是那麼放心你的安全。”
照月嗓音發悶:“我不找他。”
“薄曜不讓你去中東,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是為什麼。”
男人清雋皮相貴氣,眼神深得似化得開水:
“如果他能活著從中東回來,我就成全你們;如果他不能,我就負責你的餘生。
薄曜親手把你交到我手裡,他也希望霍家給你一份依靠。”
照月那顆柔軟的心再被他揉捏一次,她這成什麼了,明晃晃的找備胎嗎,對霍晉懷愧疚一輩子嗎?
霍晉懷很了解她,她是個不願辜負旁人的人,而自己算不得是個好人,她的愧疚寫滿了整張臉。
“我怨他,我為他從孔雀島九死一生的回來。
回來後他就把我推開了,我真的很怨他,我不會去找他。”
照月每次說起這件事,眼睛都會濕潤。
誰都理解薄曜為什麼這麼做,可她不理解不了。
霍晉懷從門前走回來,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背,嗓音低醇溫和:
“薄曜在任何時候都願意你更好,願意托舉你,帶你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
這次麵對更大的挑戰,危險是一方麵,另一麵應該是應激創傷反應。
你在孔雀島的那段時間,也是天晟動蕩最大的那段時間。
雙重壓力下薄曜快瘋了,幾天幾夜閉不了眼,吃安眠藥強製自己休息。
而群雄逐鹿的中東,比孔雀島更為複雜。
他尚且不知自己的未來,隻想將你安頓好,找個最好的安樂窩,他才走得安心。”
前前後後,霍晉懷沒說薄曜一句不好,反勸她寬心。
照月問:“如果是你,你會跟他做同樣的選擇嗎?”
霍晉懷點頭。
從照月房間離開,霍晉懷回到自己臥房裡,倒了一杯烈酒猛灌入腹。
男人粗糲的指腹細細摩挲著杯沿,眼神落到桌上的幾張照片上。
照月小時候愛吃甜的,胖嘟嘟的,她與霍家人並不像。
整日跟在江老太太屁股後麵,神態動作是跟江老太有些像。
這幾年她年歲漸長,臉上嬰兒肥褪去,臉型輪廓與眉眼愈發像自己的父親。
霍晉懷冷白麵色漲紅,側頸上的青筋遒勁鼓脹:“不會的,絕不是這樣,絕不是爸犯下的錯事來懲罰霍家,報應在我身上!”
他等了那麼多年,不擇手段將人爭來一半了,壞人都做了,天意絕不會這樣安排。
砰的一聲,威士忌玻璃杯砸在地上。
霍晉懷抱著那瓶洋酒猛吞咽,淡褐色的酒精順著唇角濺落在白色襯衣上。
他沒有查驗此事,更不會掀開。
掀開了這個家也毀了,媽會憎恨照月,爸的仕途遭受影響,照月變成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弊大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