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抿了抿唇,側眸看向車窗外綿延無儘的沙漠公路,瞳孔裡倒映起薄曜的樣子:
“我不再對結婚,對一生一世有所執念,我隻想看著他好好的。”
章懷玉看著照月神傷的樣子,同為女人也無奈起來:
“找個平庸的吧沒意思,找個太優秀的吧又心驚膽顫。老天爺這劇本,總不會給人百分百舒坦。”
她又聊起正事:
“中東地區與國內有時差,作為總監我不建議回國。等重要事項完成,我們回去收尾。”
照月點了下頭。
她心底明白,舒舒她們再喜歡這份工作,收入再是比其他公司高一些,她們也隻是來上班的。
她不能帶著所有人跟著自己一起赴湯蹈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庭與家人,跟她是不同的。
周唯開累了,崔小嬌接過方向盤正在開車,她在前邊突然來了句:“老板,我不走。”
沙漠公路搖搖晃晃,照月身子抬了抬:“你為什麼不走,中東是真的危險。”
崔小嬌揚起眉毛:“我樂意跟你一起戰鬥,你做軍師,我做神槍手。孔雀島,你忘了嗎?”
薩仁睡得迷迷糊糊:“加我,加我一個~”
照月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去崔小嬌旁邊,身體一直晃來晃去,雙手扶住扶手,溫聲問:
“小嬌,你跟你家裡到底怎麼樣了,是徹底斷親了嗎?”
崔小嬌波瀾無驚的回:“是啊,斷了。”
照月卻不明白:“按理說,你從前在國家隊待過,你可是家裡的驕傲,你爸爸媽媽為什麼那樣對你?”
崔小嬌眼睛直視前方沙漠,神情黯淡幾分:
“我不在國家隊,怎麼會是家裡的驕傲?
我集訓最苦的那一年,也就是去奧運的前幾個月,我弟弟出生了。
還是拿我這些年的獎金去做的試管男胎,這我都忍了。
集訓後回到家裡,他們一聲招呼沒打,就把我的臥室改成我弟弟的臥室。
他才是個嬰兒啊,就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扔去了陽台,在玻璃窗下搭了個木板床。
我媽說,以後我成了奧運冠軍,就給他們買大房子,讓我將就一下。
我當場就受不了,在一場重要模擬賽事前得了最低分,與奧運失之交臂。
回到家糊裡糊塗過了兩年,我兩米的個子吃得也多,在家受儘白眼。
後來薄總身邊的王秘書找到我,薄總就讓我到你公司麵試。”
照月偏過頭,眼珠一震:“你居然是薄曜找來的?”
崔小嬌嘿嘿一笑:“是啊,薄總說你是個管三頓飯的好老板,我就來了。”
小嬌扭頭看著照月,一臉灑脫:
“我現在也想通了,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隻跟自己願意相處的人在一起相處。”
照月鼻尖微酸的回到座位,原來在許多她不知道的地方,都有薄曜在背後的默默撐腰。
他不惜得罪整個霍家,派人槍擊霍希彤,是為自己斬草除根;
他沒派雇傭兵保護自己,是因為那些人的身份危險還是男性,崔小嬌人簡單,是女性,他千挑萬選的找來送來自己身邊。
薄曜嘴毒,脾氣暴,耐心不好,實則是個非常心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