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照月腦子裡傳來一聲巨響,耳鳴充斥著耳道。
她瞳孔縮成一個點兒,屋內一切變為黑白色。
“抱歉。”馮歸瀾眉心揪起,忍痛道:“我們非常痛心。”
這件事,國家政客層麵不能去,薄曜的商人身份,天晟集團的龍頭項目,讓薄曜成為了最好的人選。
就連照月都覺得,的確沒有比薄曜更適合的人選了,隻為這一線生機。
照月淡色的唇抖了抖:“您騙我,他是不是要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周衝脫下軍帽:“消息屬實,我們連飛機殘骸都找到了。”
她乾澀的眼睛漸漸變得猩紅,瞳孔刺疼。
照月流不出淚來,站在幾位大使與武官的中間,纖細身影有些搖晃,眼前幾人出現重影。
馮歸瀾連忙上去扶住她手臂,掌心間傳來她細密的顫抖:“趕緊來人,送她去休息室。”
人一走,隻聽馮歸瀾怒吼的嗓音從辦公室傳來:“給我一個解釋,風聲怎麼走漏的!”
大使館三樓辦公室裡的人紛紛低下頭,武官們也脫下軍帽,凝重的神色裡滿含慍怒的火焰。
室內寂靜,隻剩下烏雲密布下的悶雷滾滾。
馮歸瀾手掌猛拍在桌上:“我立馬啟程回國,這件事絕不能這樣算了!”
照月坐在休息室裡,如墜寒潭,人陷進漆黑的深淵裡,在四十多度的沙漠高溫裡鑽心的冷。
手裡電話一直震動,是薄曜父親的電話,她不敢接。
花美麗跟崔小嬌站在屋子裡一直守著她,她看見照月瞳孔發直的樣子,心底不安:
“小嬌,我們帶照月去醫院吧,她這個樣子看著有些嚇人。”
人在經曆巨大悲痛時,如果一直繃著,很可能氣血倒逆,人一下子翻過去都有可能。
照月坐在原處,沒有哭喊,也不說話。
胸口傳來被巨大石錘砸過的鈍痛,砸得她渾身麻木。
皮肉隻見淤青,骨斷血濺在皮下蔓延。
花美麗伸手在照月眼前晃了晃:“照月,霍總給你來電了。”
照月動作很慢,像生鏽的機械,垂眼看去手機屏幕,指尖點了接聽。
崔小嬌看著她一直發抖的手腕,拿過她手中電話舉高,對準照月的臉。
視頻裡,霍晉懷露出一半的臉,背後是坐在病床上的顧芳華。
顧芳華看著鏡頭,臉色蒼白的笑了笑:“照月。”
照月眼珠動了動,臉上神情麻木,喉嚨沙啞著:“乾媽,您醒了。”
顧芳華點頭:“是呢,醒了三天了,今天狀態最好就給你來電了。”
她又問:“照月,你好久回來,幫了霍家這麼大的忙,可不能說句謝就完了。”
照月眼睛不停眨動,呼吸漸漸不平穩起來,急促喘氣,眼珠不停上翻。
霍晉懷臉色一變:“照月,你怎麼了!”
花美麗連忙扶住她,朝門外大喊:“來人呐,我們老板不對勁,送醫院!”
霍晉懷看著鏡頭裡,有穿著國家製服的男人女人湧了進來,有人打電話,有人一起扶住照月。
薩仁趕緊跑進來將照月橫抱起:“讓開讓開,我先抱人下樓!
霍晉懷在手機裡大聲問:“她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崔小嬌轉過手機,想了兩秒:“不好意思霍總,我無法告知。”嘟嘟嘟,電話被掛斷。
霍晉懷看向顧芳華,人站了起來:“她怎麼應激了,照月出什麼事了?”
顧芳華連忙道:“趕緊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去打聽。”
霍政英剛好走到病房門口,聽見對話,已經掏出手機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