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手裡有錢了,麵對外界的蠅頭小利,才更能守住底線。
這番苦心,眾人無不感激,紛紛將自己的家底掏了出來。
孟啟辰和李天來都是死工資,平日裡花銷不少,馬上過年了,手頭正是缺錢的時候,最後各自琢磨隻能湊出三千和五千。
趙磊情況稍好,但隻能拿出一萬。
江振邦想了想,道:“我再借你們每人一萬吧,虧了算我的,賺了,你們把本金還我就行。”
說完話,他不等三人回應,看向陶英傑,笑道:“陶老板,你也表個態。”
陶英傑立刻笑道:“那我每人借他們九千,灑灑水啦!”
……
深夜十點半,桑塔納轎車已經平穩地行駛在返回興科集團的路上。
車內很安靜,後排的蕭瀟靠在江振邦的肩頭,似乎在消化著今晚那堂信息量巨大的官場課,一言不發。
江振邦也沒有說話,他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也沒說話的意思。
帶著孟啟辰、趙磊等人走向那條通往財富的道路,從來不是出於單純的朋友情誼或是什麼無私的善意。
人性經不起考驗,忠誠也不是憑空產生的。
在權力和利益的旋渦裡,人心是最善變的。
前世,江振邦經曆過下屬的背叛,他明白,僅僅依靠口頭上的敲打、思想上的教育,或是那份所謂的再造之恩,就想讓他們永遠忠誠於自己,無異於癡人說夢。
什麼共同理想,誌同道合的革命信念所以團結一心……彆鬨了。
與其寄望於高尚的信念、虛無縹緲的人性,不如用實實在在的利益將他們捆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江振邦給他們指出一條光明正大、能迅速積累財富的康莊大道,讓他們通過合法的手段,賺到遠比貪腐受賄多得多、也安全得多的錢。
當他們手握百萬、千萬的資產時,自然就對那些幾百、幾千塊的紅包失去了興趣。
這種休戚與共的切身利益,也遠比任何口頭上的效忠都來得可靠。
當他們日後手握權力,有對手威逼利誘想讓他們背叛江振邦的時候,他們首先要掂量的,不僅僅是黨紀國法,彼此的人情,還有自己投在“遠東投資”裡的那筆錢。
這是他們與江振邦之間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體,也是抵禦腐蝕的盾牌,更是一根無形的韁繩。
他們之所以能暴富,是因為他江振邦的指點。
他們的財富與他的前途,從坐上牌桌的那一刻起,就緊密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然後,在背叛與忠誠之間,他們會想到背叛的代價,利益的損害,社會性的死亡……
這種建立在共同利益之上的聯盟,遠比任何情感維係的紐帶都要牢固。
“子豪,禮物都備好了吧?”
江振邦坐在後排隨口一問,坐在副駕駛的馮子豪沒有立刻回答,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轉身遞了過來。
“備好了,單子在這兒。東西在倉庫裡鎖著,隨時可以去取。”
江振邦接過筆記本,在昏暗的車內掃了一眼,名單很長,從興寧到海灣市,林林總總近三十號人,禮物大多都是些農副產品,以及朝陽酒業生產的果酒。
年關將至,奉陽那邊送完了,興寧大本營這邊也得送。
維係下屬要靠利益,經營上級同樣如此。
官場這張網,就是靠人情來編織的。
接下來幾天,江振邦和馮子豪要來回跑了。
他索性做了個分類,告訴馮子豪,哪些人需要他親自去送,哪些人需要馮子豪代勞。
蕭瀟聽著頭都大了,回到公司後,江振邦跟著她回到了辦公室的小臥室。
蕭瀟才關心道:“我感覺做官好累啊,你不覺得累嗎?”
江振邦不假思索道:“人活一世就是受累來的,和做不做官沒區彆。”
蕭瀟愣了一下,隨後深以為然地點頭,她想起了每天頂著寒風出攤賣炸串的老媽。
江振邦也想起了未來丈母娘:“春節你不好意思見我爸媽,那我能不能去你家,給阿姨送點禮物拜個年呢?”
蕭瀟陷入猶豫:“你準備送啥呢?”
江振邦抱著她嘿嘿笑:“先送她八萬八的彩禮行不行?”
“不要!!”
“啊?不要彩禮,免費娶你?”
“不是……你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