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把那顆裂口的檀木珠塞回袖口,指尖在珠子邊緣劃過一道細痕。地下車庫的冷風順著通風口灌進來,吹得他後頸發麻。手機屏幕還亮著林若晴發來的跳轉確認碼,綠色光點一閃一滅,像心跳。
他沒走東側通道,也沒回辦公室。會議還有十五分鐘開始,而他手裡隻有一段三十秒的影像——張宏深夜登錄財政係統的畫麵,ip地址、時間戳、操作記錄,清清楚楚。足夠點火,不夠滅敵。
但火,得他自己點。
他蹲下身,鞋跟一擰,戰術刀彈出,撬開下水道縫隙。解碼器還在那兒,沾了點泥,但沒進水。開機,重啟離線模式,導入緩存片段。屏幕閃了下,一行小字飛快掠過:“生物密鑰匹配度97.3”。他瞳孔微縮,沒停手,直接複製文件,重命名為“巡查日誌_.p4”,後綴偽裝成市政宣傳科日常上傳格式。
信號被屏蔽,電子圍欄開著。想往外傳,等於撞牆。
他抬頭看了眼天花板角落的攝像頭,冷笑一聲。江楓給的權限還在,市長秘書處的臨時通道,能進內網,不能出外網。那就彆出去——他插上u盤,把視頻拖進直播後台的待推送隊列,設置定時:上午九點四十分,自動發布到市政務直播平台。
“不是爆料,是‘係統誤推’。”他低聲說,像是在跟自己確認,“誰讓今天值班的技術員手滑呢?”
手機震動,林若晴一條消息:“耳麥已激活,我在車頂等信號。”
他回了個“ok”,把解碼器重新塞進下水道,拍了拍灰起身。
走廊燈亮著,腳步聲由遠及近。
“顧科。”周臨川從拐角走來,左手虎口那道疤繃得發白,“d7的事,備份我查了,昨晚十二點到兩點,監控有十分鐘空白。”
顧軒點頭:“誰刪的?”
“權限記錄顯示是……陳嵐簽批的。”
他一頓,眼神冷下來。
“不可能。”周臨川壓低聲音,“她昨晚根本不在局裡。我查了考勤,她八點就走了。”
“有人冒用她的權限。”顧軒眯眼,“還是,她已經被架了?”
周臨川沒說話,隻是把手機遞過去。一張截圖:紀檢組內部通訊記錄,標題《關於顧軒涉嫌境外數據勾連的初步核查建議》,落款時間是今天早上六點。
“他們動作比你快。”
“那就更快。”顧軒把手機還回去,“幫我盯住陳副局長辦公室,有人進出立刻通知我。”
兩人分頭走。顧軒剛進會議室,就感覺到空氣不對。
副市長坐在主位,麵無表情。秦霜坐在後排,旗袍盤扣上的翡翠蝴蝶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她沒看他,指尖輕輕摩挲胸針,像是在調試什麼。
幾名常委低聲交談,眼神時不時掃向他。
他知道,圍剿要開始了。
“顧軒。”主持會議的常務副市長開口,“關於你擅自調閱d級機密檔案的行為,組織上需要一個解釋。”
“我不是擅自。”顧軒坐下,雙手放在桌上,拇指輕輕摩挲腕上的檀木珠,“我是依法依規申請調閱,審批流程有記錄。”
“但你用的是偽造的維修工單。”另一人冷笑,“虹膜模擬、密碼破解,這叫依法依規?”
“證據呢?”顧軒抬眼,“誰看見我破解了?誰拍到了?還是說,你們現在指控乾部,靠的是‘聽說’?”
會議室一靜。
“我們有係統日誌。”副市長突然開口,“顯示你的終端在昨夜兩點十七分,非法接入檔案庫核心服務器。”
顧軒笑了:“那正好。我也有一段日誌——張宏副局長在同一天一點四十六分,手動篡改財政撥款明細,金額一千三百二十七萬,項目名稱‘城市應急排水改造’。”
全場嘩然。
“你哪來的證據?”有人怒喝。
“市政雲平台的權限調用記錄。”顧軒打開筆記本,“需要我現場調取嗎?”
“非法獲取的數據,不具備法律效力!”
“那如果它是通過官方直播平台,由係統自動推送的呢?”
他話音落下,會議室前方的大屏突然閃了下。
視頻開始播放。
張宏的臉出現在畫麵裡,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修改金額,替換附件,上傳確認。時間戳清晰,ip地址與他辦公室終端一致。
全場死寂。
秦霜的手指頓了一下,隨即輕輕點了點胸針。
顧軒看在眼裡,沒動聲色。
視頻播完,會議室像炸了鍋。
“這視頻哪來的?!”有人拍桌。
“是不是剪輯的?有沒有第三方驗證?”
“顧軒,你這是要搞輿論審判嗎?”
顧軒合上筆記本,聲音不急不緩:“視頻來源,可由省紀委監委技術組複核。我隻問一句——如果這是假的,為什麼張宏到現在還沒出來辟謠?”
沒人接話。
張宏從昨天下午起就失聯了。
“休會十分鐘。”副市長突然開口,語氣沉得像壓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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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陸續往外走。顧軒起身,故意放慢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