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端屏幕的綠色進度條剛爬到一半,警報聲就炸了。
顧軒猛地抬頭,紅色彈窗在界麵上跳出來:“高危物品檢測觸發——t3航站樓安檢口,媒體通道,編號0921。”
他手指一滑,調出實時監控畫麵。一個穿灰夾克的男人正被安保攔下,背包攤開在x光檢查台上,夾層裡一塊扁平物體泛著冷光。周臨川的聲音幾乎同時從加密頻道傳來:“是c4,軍規級,帶遙控引信。”
顧軒盯著那人證件牌上的名字:張偉,都市觀察報記者。麵部識彆係統顯示匹配延遲0.7秒——整過容。
“封鎖他所有動線。”顧軒語速壓得極低,“查近三日基站軌跡,我要知道他碰過誰。”
“已經在做了。”周臨川那邊有風聲灌進來,“我親自去現場,十五分鐘內見人。”
通訊切斷,顧軒立刻撥通陳嵐專線。鈴響兩聲就被接起,她聲音冷靜:“紀委應急反滲透程序已啟動,正在篩查過去七十二小時所有備案媒體名單。”
“不止是名單問題。”顧軒把x光圖放大,指尖點向背包角落一處金屬反光,“你看這個。”
畫麵拉近,一枚袖扣輪廓清晰浮現,邊緣刻著半隱的篆體紋路。
“‘閻’字。”陳嵐頓了半拍,“和晚會那天的眼線一樣。”
“變體。”顧軒眼神沉下去,“更精細,像是專門設計過的標記。”
他起身走到另一台終端前,輸入權限碼,調出第216張監控截圖並排對比。兩枚袖扣圖案結構相似,但眼前這枚多了道弧形刻線,像某種頻率波紋。
“不是同一個人戴的。”他說,“是同一個組織發的裝備。”
陳嵐沉默兩秒:“你打算怎麼收場?輿論已經炸了,微博熱搜第三就是‘記者被無端扣押’,話題下麵全是煽動性言論。”
“放部分證據出去。”顧軒敲鍵盤導出非敏感影像,“隻公布炸藥和引信的照片,不提袖扣,不提信號頻段。你出麵開個短會,就說依法調查,絕不姑息任何威脅公共安全的行為。”
“秦霜的人已經在施壓了。”陳嵐說,“宣傳部那邊有人想強行定性為‘誤檢’,要求立刻放人。”
“那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真東西。”顧軒冷笑,“等周臨川拿到設計圖再說。”
話音未落,新消息彈進來。
周臨川發來的照片:一間賓館房間桌上散落著幾張草圖,其中一張畫著袖扣正麵與剖麵結構,旁邊標注一行小字:“信號頻段:438.2hz;觸發條件:掌聲超85分貝”。
背麵用鉛筆潦草寫著一句話:化工廠舊案重啟即引爆。
顧軒瞳孔一縮。
三年前端午節那場“意外泄漏”,死了七個工人,事後歸責於設備老化。可那份審計報告明明寫著王金強名下的工程公司中標價低於成本價百分之三十七。
他立刻撥通林若晴號碼:“技偵雲平台還能接入嗎?”
“能。”她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但我隻有十五分鐘窗口期,之後係統會自動刷新權限。”
“夠了。”顧軒把設計圖紙拍照上傳,“比對筆跡油墨殘留,對照第213章乾擾器粘合劑樣本上的指紋印痕。”
“收到。”
五分鐘後,結果返回:油墨成分一致,出自同一支記號筆,且書寫壓力曲線高度吻合。
“有人在複製劉慶的手法。”林若晴語氣凝重,“不隻是模仿,是原班人馬。”
顧軒沒說話,轉身打開加密檔案庫,調出三年前化工廠事故卷宗縮略圖。頁麵剛展開,手機又響。
陳嵐。
“審訊室這邊有進展。”她聲音壓得很低,“我把劉慶墜樓前露出來的玫瑰紋身照片甩給原安監局那個代理科員,他臉都白了。”
“說了什麼?”
“沒開口。”陳嵐頓了頓,“但他右手一直在抖,指甲摳進掌心,血都流出來了也沒鬆手。”
顧軒眯眼:“你們有沒有問他,當年事故現場有沒有留下彆的標記?”
“問了。”陳嵐聲音冷下來,“他說有。牆上被人用油漆噴了個圖案——一朵玫瑰,莖上纏著蛇。”
“和紋身一樣。”
“對。”
兩人同時沉默。
這不是巧合,是傳承。
境外勢力借一個偽裝記者之手,在市政要員聚集的場合埋下炸彈,還特意用“掌聲觸發”這種極具象征意義的設定——他們不怕暴露,就怕沒人發現。
他們在宣戰。
顧軒重新坐回椅子,拇指緩緩摩挲檀木珠串。他知道對方的目的不隻是救人,也不是單純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