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亞留,下午四點。
鈴蘭最高處的教室。
源叔聽到龍崎真冰冷的話語。
身體,瞬間僵硬!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
隻見那個本該在教室裡看片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正居高臨下地,用一種看死人一樣的眼神,俯視著他。
“你……你……”
源叔看著龍崎真那張掛著邪魅笑容的臉,隻感覺自己的手腳,一片冰涼。
他知道,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芹澤是不可能走私的,那麼真正走私的就是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小夥。
走私犯是一群什麼德行的人,源叔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為……
過去他就是這樣的人。
源叔尷尬的笑了笑。
“小兄弟,有話……有話好好說。”
源叔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然而,龍崎真卻像是沒聽到一樣。
他隻是緩緩地抬起手,將嘴裡那根剛點燃的香煙取下。
然後,在源叔那略帶驚恐的目光中,緩緩地,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滋啦——!”
一陣令人作嘔的、皮肉燒焦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響起!
伴隨而來的,是源叔那充滿了痛苦的悶哼!
源叔疼得滿頭大汗,但他依舊咬著牙,沒有多說一句話。
隻是用那雙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龍崎真。
龍崎真看著他這副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哦?
這老頭骨頭不軟嘛!
他鬆開手,將那根已經熄滅的煙頭,隨手扔在了地上。
然後,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老伯,你應該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該看的。”
“看到了,就要付出……代價。”
芹澤這個時候也出來了,看到源叔的樣子。
一把把源叔拉開,看著楊叔肩膀上的煙疤。
臉上有些焦急,略微想了想,一把將源叔的身子扭過去,輕輕推了一下。
“你這個死老頭,誰讓你來這裡的。”
“你又是白內障,又是重度失聰,上來能看見什麼,聽見什麼,說了噴漆的錢回去就給你,你還非要追上來要錢!”
芹澤在源叔的店裡麵乾了好幾年,這個老頭看他小,對他很是照顧,他不想看到這個老頭出事。
但是誰知道源叔不走,拉扯著芹澤就要往樓下走去。
“小子,老頭我不聾也不瞎,芹澤你這小子跟我走,彆沾這種玩意,這東西你一沾,這輩子就完了。”
然後拽了兩下芹澤,但是芹澤沒有說話,就在原地杵著,源叔也拉不動。
芹澤的內心,此刻正劇烈鬥爭著。
一邊,是待他如親生兒子,給了他一個棲身之所的源叔。
另一邊,是為他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男人——龍崎真!
他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過去那緊巴巴的生活。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跟著源叔去進貨,手上沾滿洗不掉的機油,午飯就是便利店裡打折的、快要過期的便當。
那種日子,他真的過夠了!
他不想一輩子就窩在那個破修理店裡,聞著機油味,擰著螺絲,然後變成和源叔一樣的、一眼就能望到頭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