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救他嗎?”
善信吉龍雙手撐在廢棄二層小樓鏽跡斑斑的欄杆上,渾濁的目光穿過混亂的戰場。
九鬼源治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單手提起村山良樹,刀尖已經對準了那年輕人的心臟。
那是一個必死之局。
善信吉龍饒有興致地轉頭,看向身旁的龍崎真。
這兩個決定整個無名街命運的男人,從戰鬥一開始就未曾動手,而是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這處視野最佳的製高點,如同觀摩一盤生死棋局的棋手。
龍崎真嘴裡叼著一根還沒點燃的香煙,隻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村山的方向,隨後便漠然地收回了目光,連眼皮都沒有多跳一下。
“人各有命。”
聲音平靜得不像是在談論生死。
“如果他死在那裡,那是他命數已儘。”
善信吉龍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
“哪怕,那是你的親傳徒弟?”
“徒弟又如何?”
龍崎真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精致的打火機,“哢嚓”一聲,藍色的火焰在寒風中搖曳。
“他是我的徒弟,但他也是真龍會的一員。”
“加入真龍會的那一天起,選擇踏入極道的那一刻起,所有人就應該做好了覺悟。”
“隨時都會死在街頭的覺悟。”
龍崎真深深吸了一口煙,眼神深邃。
其實,他心中也不無感慨。
人與人之間,先天稟賦的鴻溝,確實難以逾越。
村山良樹是個天才,無論是戰鬥意識還是抗擊打能力,在同齡人中都是鳳毛麟角。
這段時間的截拳道特訓,更是讓他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其實力已經無限逼近所謂的“傳說”門檻。
但“逼近”並不代表“踏入”。
身體素質是戰鬥的底層邏輯,村山的耐打和恢複力或許不錯,但相比九鬼源治這種真正的傳說級彆人物,終究還是差了一線。
這一線之差,在生死搏殺中,就是天塹。
突然。
戰場之上,變故陡生。
兩道黑色的殘影從廢墟側麵疾馳而入,速度快得在視網膜上拉出了殘影。
沒有任何廢話。
一人騰空而起,重拳轟出,直取九鬼源治的麵門。
另一人滑步側踢,腿影如鞭,狠狠抽向九鬼源治持刀的手腕。
配合無間,如同演練過千萬遍。
“砰!”
“啪!”
九鬼源治即便是怪物,麵對這兩大頂級戰力的同時偷襲,也不得不做出防禦姿態。
他鬆開了掐住村山的手,揮刀格擋,整個人被這巨大的衝擊力逼退了數步。
村山良樹重重摔在地上,但也撿回了一條命。
雨宮雅貴,雨宮廣鬥。
雨宮兄弟,入場。
善信吉龍看著這一幕,眼神中閃過一絲惋惜。
龍崎真是個梟雄,手段狠辣,但他不是個絕情絕義的人。
如果村山真的慘死當場,即便龍崎真現在表現得再冷漠,內心必然會產生動搖。
那是破綻。
可惜了。
“這小子的命確實不該絕。”善信吉龍感歎道。
龍崎真吐出一口濃白的煙圈,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龐。
“很久以前,我跟過一個神經大條的老大。”
“有一天晚上,地震了。”
“當時我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外麵有人尖叫,說什麼地動了,樓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