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團隊,甚至公司都有自己的生態圈,上龍電子也不例外。
最近幾個月老董事長下去了,換上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從大陸來的農村婦女,不僅股東不服,下麵許多部門頭頭心裡也有不服氣的。
如今這一家子來了雄市,前些日子還三天兩頭的來公司,那家人的公子,也叫顧言的年輕人更是自掏腰包,豪爽的請公司上下部門的員工吃飯。
總得算起來,幾百號人吃飯,幾十萬都吃出去了,不時還會點附近幾家的奶茶送到各部門員工手裡。
那幾天把所有人都高興壞了。
可對於陳淑雅安插在公司各部門的經理,或者副經理而言,是一種明顯的拉攏人心的征兆,預示對方下一步就要接手公司事務了。
這樣的情況,他們一邊跟陳淑雅溝通,希望她能儘快回到公司刷幾波存在感,另一邊則告誡、敲打手下的員工。
“你們可彆被小恩小惠蒙蔽了雙眼。”
“要明白,上龍電子不是誰拿股份多,就是誰家的!”
“他們是大陸人,不可能留在這邊的,到時候站錯隊,問題會很嚴重,知道嗎?!”
“彆抱著自己個人物品被掃地出門哭鼻子!”
陳淑雅這些親戚進入上龍電子也有許多年了,有些甚至子承父業的接替重要崗位,可以說早就將這裡視作自家的東西,當然也不會出現胡亂吸血這種事,畢竟大家也是有默契的,一頓飽和頓頓飽還是能分清。
所以這些年上龍電子雖然沒什麼上升空間,但依舊保持相對平穩的水平沒有出現衰敗的跡象。
自從陳淑雅和趙偉傑遠離了公司核心之後,這些人心裡其實也是彷徨的,好在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經常在母子倆的社交平台上,看到曬出的大量投資收入,雖然沒取現,但可以看得出兩人在外麵混的風生水起。
甚至還有傳言,趙偉傑準備成立一個風投公司。
這下公司裡的陳家人終於有種主心骨沒倒下,甚至越混越好的感覺,心裡不僅踏實了,在公司還比平日裡囂張不少。
有種上麵把我開了,我就回陳淑雅那邊去上班,而且臨走時,說不定我還給你們留下一大堆爛攤子。
十幾個部門重要崗位忽然離職,並留下爛攤子,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聽到上龍電子那邊的情況,陳淑雅在這半天個月裡,過的那叫一個愜意,隨著投資界麵上累積的財富越來越多,她現在在貴婦人圈子裡,走路都是昂著下巴,不時還會拿出來給一幫沒怎麼見過世麵的股東、高層夫人們看看。
八月十六這天,依舊是一幫富太太們喝下午茶,打幾圈麻將。
話題從離開雄市的顧言一家,轉移到陳淑雅身上,十幾個四五十歲的富太太們,一邊喝茶吃點心,或一邊打麻將打趣的試探問道:“姐姐現在財務自由了,可彆忘拉一把我們這些姐妹呀。”
“對呀,我們都靠著男人吃飯,還要看臉色,哪像陳姐姐這樣的,找到了一個好方向,賺了這麼多錢。”
來的富太太一其實是受家裡丈夫的指使過來探探口風,誰不想搞點投資賺點外快?
這些女人們多多少少也有小心思,包裡自然是有私房錢的,丈夫要投資,她們也會跟著悄悄投。
被眾人捧著的陳淑雅仿佛又回到當初做董事長夫人時的風光,她本來就不是那種謹慎的人,加上喜歡顯擺的性格,一激動就把事情大包大攬下來。
想著趙偉傑要開風投,這些人的錢集在手裡也能讓兒子的資金充裕一些。
旋即,她便一一答應下來,還向眾人保證將他們的投資顧問,介紹給所有人認識。
這個叫陳景宴的年輕人,她也是非常喜歡的,乖巧懂事,能說會道,而且特彆討她歡心,有時候感覺比趙偉傑還要親昵。
好幾次在一起說投資的事,不經意間遞酒杯,對方甚至有意無意觸碰一下她的指尖或手背,那種過電般的酥酥麻麻,讓她竟然有點回到少女時代的羞澀。
有時候想想,陳淑雅那顆心就會突突跳。
十九號的時候,趙偉傑的風投公司在雄市成立了,看著一張張辦公桌,乾淨透明的落地窗,他從來沒有這麼自豪過。
陳淑雅來的時候,趙偉傑正跟那位油頭粉麵,西裝革履的陳景宴商討接下來的投資策略,後者見到陳淑雅識趣的告罪一聲就離開了辦公室。
“媽,這裡怎麼樣?”趙偉傑一臉高興的拉著養母的手坐到旁邊的待客沙發上。
“不錯,看到你這樣有上進心,我也滿意了。”
陳淑雅眉眼間都是笑意,從淑女包裡拿出一張灣島的銀行卡,塞進兒子手裡:“都拿去,這些都是媽的家當,以後媽就靠你養老了。”
從沒做過大事的趙偉傑,此時雄心勃勃的點點頭:“好!以後我讓媽享福,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到時候我再把那個女生娶過來,讓她好好侍候你。”
其實他什麼都不懂,轉頭就把錢還有那些人集來的錢都交給陳景宴去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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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號,那天陳景宴沒來,不過趙偉傑沒在意。
二十二號,陳景宴不僅沒來,連電話都打不通了,到下午的時候,他們手中那個所謂投資基金網站已經打不開,這下趙偉傑才開始慌了。
隨後整個人都快瘋了。
“怎麼會這樣?!”
到了二十三號,那些投資的富太太還有她們的老公知道出事集體找上門,鬨的烏煙瘴氣。
“那是我一半的家產啊,我的錢啊,都沒了!”
“還我錢,陳淑雅!把錢還我,那是我好不容易存下來的小金庫!”
“你們和那個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
“我打死你們!”
混亂變成了撕扯、互毆,辦公室裡,紙屑紛飛,一道道身影扭打到一起,外麵才入職幾天的員工,一陣無語,隻得打了報警電話。
混亂裡,趙偉傑趁機逃了出來,迅速逃離了公司。
不久,警察也趕來將所有人帶回去,一切也都被徹底的撕開了。
事情有了眉目後,陳淑雅很快就被灣島銀行法非法吸金罪、證券投資信托及顧問法、背信罪三項罪名批捕扣押,至於在逃的趙偉傑,此時正狼狽的想要趕往城南。
他知道自己被做局了,就算自己是無辜的,可那麼罪責他肯定會被抓,加上肩上從未扛過擔子,遇到這樣的事,早就慌亂的六神無主。
不過,還能認識的到是,自己必須離開雄市,先到鄉下避一避,最後想辦法求一求老爸趙守克給他一筆錢,到南灣乘船去馬來那邊。
可眼下,趙偉傑能想到幫他打掩護,送他到鄉下的人不多。
趕忙聯係了黑猴,約定了城南外一處荒郊野外見麵,對方是開著麵包車來的,還有三個小混混一路。
一見麵,趙偉傑就將自己開的這輛車的車鑰匙遞給對方。
“黑猴,這鑰匙你拿去,想辦法把車賣了,你給我一點錢就行。”
對麵,黃毛臉上的傷勢已經痊愈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到一些細小的傷痕,他接過鑰匙在手裡掂量兩下,露出一口黃牙。
“少爺吩咐的,我們肯定照辦。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兄弟幾個還要辦一件事。”
話音裡,其他三個混混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