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餘靜立原地,似在等候什麼。
李楓剛要開口譏諷,擋在前方的老韓突然栽倒在地,嘴角滲出血絲。
能硬接我一拳撐到此刻,已算難得。
方餘神色平靜,目光轉向李楓,嚇得對方踉蹌後退。
新來的護衛們察覺方餘實力,悄然結成防禦陣型,將李楓團團護住。雖不懼與方餘交手,但少主若有閃失,他們誰都擔待不起。
轉眼間,場中形成以一敵眾的對峙局麵。
“倒是我眼拙,沒看出閣下是練武之人。不過在李府撒野,終究是選錯了地方。
護衛隊中走出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最顯眼的是那身改良短褂,腦後垂著烏黑發辮這般裝束顯然來自某個傳統武術流派。
李楓的尖叫再度響起:王師傅!給我廢了這混蛋!我要他活不過今晚!
他整張臉漲得通紅,當眾的羞憤已徹底激起殺心。
方餘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特殊裝扮讓他想起途經湯山古墓時,曾見過自稱大刀門後裔的守墓人。
閣下可是大刀門弟子?
王師傅聞言瞳孔微縮:你竟知道本門?
早年遊曆湯山略有耳聞。方餘指尖輕撫腰間木刀,聽聞貴派鼎盛時期,七代掌門憑一柄鋼刀連破七處匪寨,雖借助火攻,這番膽識確實令人敬佩。
王師傅微微昂首,辮梢隨之輕擺。先輩事跡被外人提及,不免讓他麵上有光。
既知厲害,現在認錯還來得及。他單手按上刀柄,王某可保你免受重創。
方餘卻忽然笑了:該道歉的,是那位縱容惡犬傷人的吧?
收錢辦事,天經地義。王師傅手腕一抖,鋼刀在燈下泛著寒光,既然踏進李府,就得守李府的規矩。
方餘搖頭輕歎:大刀門當年何等風光,偏偏養出你這等敗類。今日少不得要替你師長清理門戶。
放肆!
王師傅暴喝一聲,刀鋒破空斬落。方餘指尖輕撚,隨手折下段枯枝相迎。
當年他耍弄洛陽鏟時便已顯出身手,那些精巧機關尚能玩轉自如,何況這尋常刀劍往來?
讓你開開眼。
見方餘竟持枝作刀,王師傅嗤之以鼻。樹枝對鋼刀,稍觸即斷,簡直是自取其辱。
誰知枝條與刀刃相觸刹那,竟如靈蛇般順著刀身竄上,啪地抽在王師傅腕間。
王師傅連退三步,手腕火辣辣生疼,卻仍緊握刀柄不放這握刀的功夫倒是紮實。
耍花樣!他厲聲喝道。
鋼刀對樹枝,還要怎樣公平?若不服氣,你我換過便是。方餘指尖輕轉枝條。
王師傅語塞,猛提口氣再度攻來。這回刀至半途忽變方向,刀刃斜挑方餘左肋。
知道變招,還算可教。方餘說話間枝條輕揚,不偏不倚截住刀路。
王師傅眼中凶光暴漲,這一刀運足十成力道,誓要連人帶枝劈作兩半。廊下仆役見狀紛紛叫好。
上月見王教頭這招,整塊青石應聲而裂!
那小子胳膊怕是要廢!
敢招惹少爺,活該找死!
眾人仿佛已看見血濺當場。
還有誰要試試?
老韓噴出一口鮮血,轟然栽倒的瞬間,其餘保鏢都驚得屏住呼吸。原本躍躍欲試的人群,此刻全都僵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李楓瞳孔驟縮,眼睜睜看著老韓壯碩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那股駭人的力量令他脊背發涼。
好,很好,你居然敢
李楓氣得嘴唇發抖,先前的恐懼頃刻間化為暴怒。
都給我動手!我就不信他一個人能掀翻天!
他衝著保鏢們咆哮,卻無人立即響應。眾人仍沉浸在方才的,遲遲未能回神。
不必顧忌,出了事我負責!誰若能拿下他,必有重賞!
此言一出,保鏢們終於清醒過來,互相交換眼神,眸中凶光乍現。單打獨鬥或許不行,但群起而攻之,難道還奈何不了他?
李楓眼眶充血,麵容扭曲。他從未遭遇過如此局麵,但方餘的步步緊逼,已將他逼至絕境。
真是多謝了,方餘。若非你自取滅亡,我還真沒借口讓他們一齊出手。
方餘依舊神色平靜,仿佛李楓的狠話隻是過耳清風。
要動手就快點,我沒空耽擱。
保鏢們頓時怒不可遏,仗著人多勢眾,再不猶豫,齊聲怒吼著撲向方餘。
方餘卻靜立原地,紋絲不動,恍若放棄抵抗。
這小子嚇破膽了!有人暗自嗤笑。
彆給他喘息之機,一起上!
然而,就在眾人即將觸到方餘的刹那,他身形倏忽一晃,竟憑空消失。保鏢們收勢不及,紛紛踉蹌前衝。
在這兒呢。
冰冷的話音自背後響起。未等眾人轉身,方餘一記淩厲的掃腿已呼嘯而至,數人應聲倒地,餘者被同伴絆住,一時難以近身。
亮家夥!
有人厲聲喝道,眾人迅速抽出腰間匕首,寒刃森然。
宰了他!
一聲呼喝,數道寒芒同時朝方餘激射而去。
方餘足尖一點,猛然向後掠開數步,幾柄飛刀已深深釘入他方才站立的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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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意思,那就比比是你們出手快,還是我閃得快。
方餘眼中掠過一絲戲謔,身形如鬼魅般在刀光中穿梭,又將一輪飛刃悉數避開。
再加把勁!這小子速度弱了,撐不久!
圍攻者們見此情形愈發癲狂,有人將暗器儘數擲出後,索性撿起地麵的碎石當武器。轉眼間,鋪天蓋地的砂石宛如蝗群般朝方餘襲來。
快瞧!他躲閃得更吃力了!
叫嚷聲接連不斷。眾人發覺方餘此刻的閃躲幾乎貼著兵器掠過,顯然已至極限。這愈發激起了他們的狠勁,個個瞪大雙眼,活像餓狼盯上瀕死的獵物。
當最後一波暗器脫手時,所有人都揚起手臂準備慶賀卻見方餘倏然化作虛影從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