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袁烈掐住婦人咽喉的刹那,她喉嚨裡發出的聲響,臉色瞬間灰暗。幾個想上前阻攔的仆從被他衣袖帶起的勁風掀翻。
有骨氣。袁烈指節又加了幾分力道,婦人喉骨發出即將碎裂的聲響,卻仍倔強地瞪視著他。
袁烈!楊柯的怒吼混著鮮血迸發,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袁烈的行為激起了眾人的憤怒。龍慶雖心中不滿,卻因貪生怕死而扭頭裝作沒看見。其餘人緊握拳頭,卻隻能強忍怒火。
楊柯發出淒厲的咆哮。這位原配夫人曾與他共渡艱難歲月,即便後來感情轉淡,他也無法忍受她遭受傷害。
姓袁的畜生,我要你血債血償!
沙啞的怒吼反而讓袁烈笑得更加猙獰。那就先送你夫人上路!
袁烈正要動手,猛然瞥見空中閃過一道黑影,頓時臉色大變。
一顆彈丸大小的黑珠懸在他頭頂,黑霧繚繞。旁人隻以為是飛蟲而未加在意,袁烈卻嚇得魂不附體隻有置身珠下的他,才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楊家怎麼可能有這種高人?!
袁烈慌忙收手,全力運轉真氣抵擋。誰知那珠子重若千鈞,尚未落下便將他雙腳壓入地麵兩寸。袁烈肝膽俱裂:若施術者親臨,自己豈有活路?
逃命要緊!
這名蟄伏多年的複仇者當即想溜。眾人見他突然驚慌逃竄,皆困惑不已。方才還囂張跋扈的惡徒,怎麼轉眼就慫了?
更驚人的是,袁烈突然雙膝跪地。那顆懸頂的黑珠宛如泰山壓頂,任他如何掙紮都無法動彈。前輩饒命!袁某何處得罪了您?
你我素不相識。淡漠聲音響起時,楊柯、護衛乃至龍慶皆心神震顫。
方餘從暗處緩步走出,衣袖輕揚,停在袁烈數步之外。
袁烈初見方餘,雖心有疑慮,仍恭敬行禮:是袁某有眼無珠,真人當麵卻未能認出。
修為低微,認不出也正常。方餘語氣平靜。
是,是。袁烈此刻戰戰兢兢,唯恐惹怒對方。
楊柯與龍慶等人相視一眼,臉上皆浮現羞愧之色。連袁烈在方餘眼中都不值一提,自己等人又算什麼東西?楊柯更是懊悔不已,早知方餘有此等本事,何必費心討好龍慶,徒招災禍。
報仇無妨,為何牽連無辜?既然在此地謀生,就該遵守此處的規矩。
袁烈低頭沉默,不敢反駁。
今日你自斷一臂,立誓永不再踏入廣陵,我便網開一麵饒你不死。
袁烈霍然昂首,聲若驚雷:閣下未免欺人太甚!廣陵乃袁某祖籍之地,憑何不能歸來?
就憑你今日所作所為。似你這般得誌便猖狂之徒,豈容繼續禍害鄉裡。這廣陵城內,我的話便是規矩。
自廢手臂?可曉得這對習武之人意味著什麼?袁烈齒縫間迸出質問。
既犯下罪孽,就當承受代價,有何可辯?
當真不給半分餘地?
言既出口,絕不更改。方餘寒聲應道。
好!好得很!既然閣下如此相逼,袁某今日寧可粉身碎骨也誓不罷休!
話音未落,袁烈已反手抽出短刃劃開掌心,殷紅血箭頓時激射而出。
鮮血濺落青磚的刹那,袁烈麵容驟然慘白如紙。
姓方的!今日定要與你分個生死!
袁烈能修得這般境界,除卻天資卓絕,更因骨子裡這股不死不休的倔強。縱使百般隱忍,方餘的輕蔑仍似野火燎原,燒儘最後理智。
他麵目扭曲,恍若九幽惡鬼。